“听闻安王府用度不足,父皇此前事忙,无暇顾忌你,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同父皇说,等明日朕会知会皇后,让她处理此事。”
皇帝摸索着锦盒,低声道:“回吧。”
景瑢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走下台阶。
“父皇……”景怀瑜忍不住开口。
“好了,朕心里自有衡量,你不必多言。”皇帝看着景瑢单薄的背影,眉心轻蹙,“眼下时机已过,万不能再胡闹,记住了吗?”
景怀瑜眉心紧蹙,却还不肯放弃,“可是……”
“没有可是,行了,你文试已经失利,好生准备一月后的武试吧。”皇帝肃然道。
景怀瑜只能行礼,看了眼皇帝手中的锦盒,默默退下。
宁曦正和左文琦聊天,一片黑影遮住光亮,宁曦抬头,便见景怀瑜神色阴沉地看着自己。
左文琦翻了个白眼,端着酒杯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清禾,你可知安王送父皇的寿礼是何物?”他沉声道。
宁曦笑容颇为讽刺,“寿宴之上,殿下还要怀疑我与王爷有瓜葛?”
“你误会了,方才他将寿礼私下赠予父皇,本殿没看到里面的东西,所以想问你是否知道。”
宁曦不耐地抿唇,“不知。”
“你若是真的知道,一定要告诉本殿,本殿不会怪罪你。”
“我真的不知。”宁曦端坐在位子上,低头扒着碗里的菜,等眼前黑影消失,她才放下筷子。
皇子公主们的寿礼都要在寿宴上赠送,景瑢竟然选择私下送,难道是怕太出风头吗?
那副翻新过的百寿图虽然不算顶富贵的物件,但却极为用心,很适合久别重逢的父子,她就是算准了皇帝会喜欢用心的寿礼才让景瑢送此物。
“郡主,要不奴婢帮您给王爷传个话?”小喜看出她的疑惑,主动道。
宁曦摇头。
景瑢是聪明人,算计人心这方面他更拿手,或许有别的考量,她还是选择相信他。
歌舞不断,景长珞和景少琨前后带着寿礼上前,景少琨说了一串祝寿的吉祥话,皇帝也不过是给了个笑脸,而景长珞往皇帝怀里一躺,含糊地喊了声父皇,皇帝便乐得合不拢嘴,还赏了酒给他。
“都十二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高座上传来皇帝无奈又宠溺的笑声。
宁曦打量景怀瑜,他正用余光扫着高位上父慈子孝的场景,端着酒杯放在唇边许久都没喝。
“皇上对六皇子真好。”小喜跟着感慨。
“但愿吧。”宁曦淡淡道。
景少琨没站多久就回了座位,而景长珞则被皇帝留在身边,就连几位公主上前祝寿,也没放他走。
景怀瑜将酒杯重重一搁,声音大得她都吓了一跳。
“殿下宽心,不过是个毛孩子罢了。”她瞧着好笑,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
景怀瑜却将她的话听进去,是啊,再受宠也只是十二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同他争斗的资本。
“多谢你。”他以为宁曦关心他,心里略感欣慰,看来清禾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宁曦嫌恶地扯了扯嘴角,若不是觉得景长珞心善,不该过早被卷进夺位争斗,她才懒得开口。
皇子公主们皆散去,舞女们也表演退场,伴着和缓的乐声,景怀瑜到殿中唤了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