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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颇为舒畅（第2页）
“嘘。”
语言化作平澜之咒，流动的河水犹如明镜，更清楚地映照着桔梗的身影。
雪一样的白。
血一样的红。
那个犹如杀人现场，充满腥味和艳红涂抹的娃娃，仅是目见已刺痛了她，她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形象吗？
——浴血之中，空白的提线木偶。
聪颖而娇嫩的女子在那一瞬心弦骤震，几乎没思考便欲以箭毁去复制品，再找深渊算帐。
而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这不是深渊的反击，即便他生活讲究，内心却不曾盘桓多少计谋，更像是直接挥舞四十尺长剑击溃无言的傻男孩，难以如此婉转触动桔梗的心态。
只是一个误会，一个偶然。
但她愈发气恼了。
桔梗在水面上审视自己，白衣渐渐转为深红，直到最后一抹白色都消失不见。
“作为巫女，不能有困惑和彷徨。”
扑通——
“桔梗姐？”
枫的呼唤声中，桔梗落入动荡的水流，消失在烟波浩渺之间。
……
深渊吊在树上，被困住了。
“竟用了时劫之树枝作箭，真是狠手啊。”
那支箭穿透了他的火鼠裘内衬，将他带往树枝悬挂，那是一支封禁之箭，束绑着他周身妖气的流动，近乎让他在日朔之时化作普通人类，无法调动妖气。
防护结界他能施展，不过深渊识趣地没急着脱离束缚。
重点在箭么？
重点在于这位女巫。
环抱双臂，他回想起先前桔梗一箭射出后流露的懊恼和犹豫，深渊心情颇为舒畅。
“我就喜欢看你明明心中有气，又要恪守规矩，割舍自我情感的样子。”
长久以来，在气质上压制深渊，久受磨砺的他从未选择过默默忍受。
纯白、鲜红，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出现在一人之身，何等冲突却又鲜明。
无感情的人是有缺陷的。
情感郁积自然要对外释放，毫无迟疑，纯正绝对的净妖灵力，对待任何妖魔鬼怪都一视同仁。
正如他曾对椿说过，身为巫女，便已不再是常人。
活在他人的期待中，响应期待，面对压力。
他认为自己是「人」，所以桔梗耀眼的存在让他窒息。
而桔梗自认是「人」，她并未察觉自己同样承受着压抑而喘不过气。
这就是深渊平淡生活里微不足道的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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