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婚时,阿烟初来京城,水土不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本来他是想着,成婚后就好好养着她,让她身体健健康康的,没想到……
霍辞闭上眼睛,回忆起在梦里想起的前世。
小丫被金珠溺毙在水里,阿烟面如死灰,紧紧地抱着那个小小的身体。
那时的阿烟,形容枯槁,身形宛若干柴,一双手也粗糙的紧。
怎么当时他就信了母亲的鬼话,以为她刻意追求弱柳扶风之感,故意把自己饿成这样,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而那时的他,不假思索,厉声斥责。
终于在她麻木的神色里,看到了一抹愤恨。
她以死明志,撞柱而死。
哪怕如此贞烈,他都没想过她是那般委屈,直到云淳风灭了他满门,依旧不悔过。
今日种种,全都是咎由自取,活该到了极点。
“奉茶!”
追花道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再抬眼,就见云淳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将两杯泡好的仙露,捧给上官寒山和江非晚。
“岳丈大人、岳母大人,请用茶。
小婿一愿岳丈大人身体康健,二愿岳母大人心情愉悦,三愿岳丈岳母,生生世世都是神仙眷侣,永不分离。”
上官寒山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嗯,这才像话,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江星烟紧跟着捧上了茶水,少女的声音里都带着羞怯。
“阿爹、阿娘,请用茶。”
上官寒山之前还能绷住,如今再也忍不住了。
别说云淳风了,他也是仿佛在梦中一般。
他隐藏在袖子中的手,死死地掐着手心。
钻心的疼痛让他保持一份清明。
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找到了女儿,甚至找回来了晚晚。
一时间,老泪纵横,他泣不成声。
忽而,手心里滑进了一个冰凉光滑的手。
江非晚眼神温婉地看着他,给了他无限的抚慰。
叭嗒。
孙太医只觉得肩头一湿,伸手去摸时,早已洇湿了一大片。
他一声喟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