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整个大殿都随着年年毫不留情的真话而彻底沉默。
花暖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心口。
她感受着自己忐忑的心跳,担心年年会被处置。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萧枕淮他听进去了。
他僵在原地良久。
是啊。
星烟昏迷,赶过去的人那么多,又何苦多他一个。
他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左右,他也不会是星烟的选择了,不如做些让她放心的事儿吧。
“起来吧,今日是孤之错。
年年该赏。”
年年此时才松了一口气,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拖着忍不住的哭腔道:
“年年不要什么赏赐,年年只想让义父开心些。”
萧枕淮才猛然惊觉年年的心意。
如果他就这样跋山涉水地贸然回到西周,会看到什么画面呢?
想都能想到,是星烟和云淳风两人的恩爱甜蜜,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
他不像辛追,用尽少年的一腔热忱,只是心悦就行,不求任何结果。
他还是会伤心难过的。
多少次辗转反侧的夜里,只有年年和素墨知道他的煎熬。
萧枕淮眼眶温热,亲自上前扶起年年。
“是义父不好,让年年受委屈了。
一会儿让素墨带你出去买些好吃的、好看的衣裳,只要年年能开心。”
那日江星烟救下年年时,她只有五岁,如今已经快要八岁。
都说儿大避母,女大避父。
更何况,自己还是义父。
他基本上跟年年保持着应有的威严和距离。
可惜,他身边得力的素墨,也是个半大小子,根本不会照顾女孩子。
年年若再大些,没有人教导,说些贴心体己的话可怎么行。
平常的侍女婆子,他又不放心。
他轻叹一口气,目送年年抹着眼泪出去。
这么大的女娃儿,最渴望母亲的安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