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叔把手中的卷轴给打开。
我一看那正是祖师爷的画像。
就见林叔一脸庄重地向我说道:“张啸天,敬祖师爷上位。”说完,用手指着墙面上的一个钉子。
我赶忙把祖师爷的画像给挂到墙上。
我刚挂完,就听林叔向我大声说道:“张啸天,跪拜祖师爷。”
林叔与我一起跪在了祖师爷的画像前,接着便三叩九拜。
在跪拜后,林叔一直面向祖师爷的画像发着呆,久久地不肯站起身来。
正当我不知道林叔是何用意,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时,就听林叔向祖师爷画像大声说道:“祖师爷,不孝门徒林锋以掌门人身份在此立誓,从此解散师门,一切罪责由我林锋一人承担,张啸天作为师门的唯一传人,从今往后逐出师门,不得再以师门弟子自称,如有违戒,天诛地灭。”
林叔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我给惊得是目瞪口呆。
就连一旁的黑子在听到林叔的话后也被吓得是惊慌失色,瞪着一双惊诧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叔。
我以为是我的什么不端行为惹林叔生气了,于是,面露惶恐地刚要向林叔询问。
就见林叔心力交瘁地瘫坐在地上,向我轻轻摆了摆手。
过了半晌,林叔神态有所恢复地向我说道:“啸天,起来说话吧。”
我和黑子把林叔搀到椅子上。
林叔向我说道:“啸天,这和你没关系,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是一直在等你回来。”
听林叔这么说,我紧张的心情这才有所放松,向林叔不解地问道:“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林叔在听到我的话后,语气非常平静地和我说道:“啸天,你难道不认为像咱们这样的师门没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没敢回答林叔的话,虽然从一开始我就在心里对师门有所芥蒂,但毕竟这是林叔的门户。
林叔接着说道:“不论把我们的行为说得多么仗义,可再怎么强调盗亦有道,但贼终究还是贼,你就是偷了一根针,也是偷,也有悖于人间正道,也永远令人所不齿。”
说到这里,林叔长长叹了口气,感慨万千地说道:“可惜呀,我遇到李疯子太晚了,否则,唉……”师父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听林叔这么说,我赶紧向他问道:“师父,我老师清醒了?”
林叔向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没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认不出人来。他把我当成了你,抓着我的手和我说,啸天啊,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说到这里,林叔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半天都没再说话。过了良久才用着歉疚的语气和我说道:“啸天,同样是你的师父,李疯子才是你真正的恩师啊。我不配为人师表,我都教了你些什么呢?”说完,林叔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眼见林叔在脸上流露出愧疚的表情,我慌忙向他说道:“师父,你和李老师都是我的恩人,没有你们我张啸天活不到今天。”
林叔向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肯地向我说道:“我没有办法和李疯子相提并论的,他不仅是你的老师,在对人生的感悟上,他还是我的老师。”说完,林叔神情感伤地发起呆来,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师父,我想回去看看老师和大哥。”我轻声向林叔说道。
林叔缓缓地把头转向我,轻声向我说道:“你的恩师已经过世了。”
林叔的话让我如遭雷击,身体不停地哆嗦着,泪水一下子就涌出眼眶,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不论我怎么试图去痛哭一场,可就是如鲠在喉地发不出声来,只能是不停地在翕动着嘴唇。
林叔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向我安慰道:“啸天,你别太难过了。李疯子走的很安祥,急性脑出血,就倒在了他的三尺讲台上。”
我没听清林叔说了些什么,眼前就是不停闪现着那副场景。
一个整洁干净的男人,戴着一副用着白胶布缠的眼镜,用着一双温暖的大手捧着一个野孩子的手在掌心不停地搓揉着,嘴里还满是关切地说着“孩子,可别冻坏了。”
这是我人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称我为孩子。
可就是这一声孩子让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从此让我有了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可以用生命来呵护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