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聘被崔承礼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有余悸拍着胸口,“阿兄,你怎么了?你刚刚说谁有异样?”
崔承礼目光深思,幽幽看着崔聘,“萧泗水。”
“萧泗水?”三公之家的嫡女并非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京安局势与权贵自是比寻常人知道的多。
崔聘一下反应过来,“此前马车路过甄府,我曾看见邵副将领着白甲卫去了西边营郊,那些白甲卫腰间有王纹玉蝶,手持方天长戟,广灵境界阿公竟未让他们上缴军械,他们是王军?萧泗水手中有十万虎贲军,阿兄你方才说他有异,难不成君上要对广灵动手了?”
崔承礼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崔聘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暖色,这才该是崔家教养出来的嫡女,此前崔聘因情爱折磨自己实在让他太失望。
“阿兄,你为何不说话?”崔聘心系甄远山安危,急切想知道答案。
崔承礼摇摇头,“不!未必是君上,只是萧泗水有异。”
崔聘不解,“阿兄你这是何意?”
崔承礼摇摇头,“我只是有一种感觉……”
他并未与崔聘言明,实则他与司马昱一直有书信往来。他很清楚记得天子曾提起过让萧泗水前去收拢谢氏兵寮,可后来这件事便无疾而终。
方才他在书房前看见萧泗水的右臂残缺心中便起了疑,大晋战神遭此变故何以京安一点消息都没有?
再则,萧泗水消失这么久,突然出现不回京述职竟来了广灵更是有悖常理。
“感觉?”崔聘无法理解崔承礼这般荒谬的说辞,但她心系广灵,斟酌片刻拉着崔承礼的手道,“阿兄,我们现在折回去看看,若萧泗水真有异或许还来得及。”
崔承礼垂眸,不动声色抽回手。
崔聘愣住了,不敢相信看着他,“阿兄,现在连阿公你都要袖手旁观吗?”
崔承礼抬眸,神色冰冷,“我何为不能袖手旁观?”
崔聘气急,急得眼睛都红了,厉声道,“他是我们阿公!你到底是为何?十一阿兄你不救!我,你不救!如今连阿公也不救!”
“他是我们阿公,但他更是甄氏家主!”崔承礼红着眼吼道。
他从未这般无状过,崔聘愣住了,呆呆看着他。
崔承礼闭眼,咬了咬牙恨恨道,“阿聘,你是真的不知吗?君上以六御之礼迎甄瑶入京安会陷你于何地?他们想逼死你!你与君上已经换过庚帖,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君后。阿公若真看中你,便不该任甄瑶抢你的东西,君后是妻,王姬是妾,崔家乃士族顶流,崔家女怎可做妾?君王不会让自己落下口舌把柄,他若与甄氏联盟扶甄瑶上位,定会寻个由头名正言顺废了你。你若有污,崔家为保住门楣定会壁虎断尾要你以一死谢罪。”
“阿聘,朝堂之局哪有血缘亲族?你以为阿公看不到这些吗?可他还是放任甄瑶夺君心,他还是逼你去死。”
闻言,崔聘已经泪流满面,“阿兄,可是我不喜欢君上,我不想做君后……”
崔承礼笑了笑,“傻阿聘,我们出生就注定没有儿女情长,你不做君后便只有死路一条,阿兄不愿你死,所以阿兄要送你扶摇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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