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阁。包间里谢冬梅和陈羽良夫妻俩,刘在石的夫人三个人都到了,刘在石在楼下等海南生和郭凤英夫妻俩。毕竟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再加上海南生郭凤英夫妻俩事实上比他们这四个人岁数大了一大截,海南生和谢冬梅的父亲谢启德相比岁数小点,也小不了多少,所以,刘在石想礼数嘛要给够的,人家当年要不是也是素质高的人,没有怎么纠缠,那他刘在石闯的祸也够他在江湖上名声被败坏掉的,虽然是个意外,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一切都可以抹黑你的。
远远地,海南生和郭凤英夫妻俩互相搀扶着的身影出现了。刘在石忙一路小跑迎上去了几步,“老哥哥老嫂子,真好,咱这是回家了啊,我们这老朋友聚着,心里多敞亮呀!他们都在楼上呢,咱慢点。”
海南生和郭凤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刘院长真是个好人呢。人家文化程度高,朋友们也是大教授大知识分子,没想到至交正好是老朋友谢启德的女儿女婿。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在江湖里打转,最后萍水相逢里的相聚却还是这些人。
三个人上了楼,和上面的三个人汇合,大家热热闹闹地点菜喝酒。陈羽良说海师傅,其实我呢跟着刘院长是叫您一声老哥哥,但是从我岳父母这边论起来,可能得叫您海叔了,要我说,咱各认各的亲,今天呢我就跟着刘院长一起称呼您一声老哥哥,咱们以后一起玩啊,开心着呢!下次我来做东,您可别推辞啊。
海南生说陈大所长,您这可是大教授大博导,冬梅呢也是我们老工友家里的最有出息的小孩,现在也是大教授,你们叫我声老哥哥,我心里已经是美死了!我何德何能可以跟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们坐在一起啊。别说刘院长夫妻俩,那也都是读书人里的典范了。
大家都笑了。说您是太客气了。
热热闹闹的,大家说说笑笑,恍惚间,海南生感觉自己这趟来可真是超值啊。他对老伴儿说,你看人家这书读的明事理,你看咱那个混蛋儿子,除了认钱和外国主子,我看是啥也不是啊。郭凤英也说咱没教育好孩子,现在说啥也晚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一圈人都静了下来。
刘在石说,老哥哥,老嫂子,你看你们回来也没有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还以为你们要常待在国外,没想到这么快回来了,发生了什么原想着你们也不想提,那我们就不问了。今天看起来你们这心里堵得慌,那你们要是想倾诉的话就跟我们念叨念叨,咱看看到底怎么办,没事,要是孩子不孝顺,那咱就不管他了,反正也仁至义尽,把他带到这么优秀的程度,自力更生吃喝什么的咱也不用愁,那有啥可堵心的呢。
海南生是多通透的人呢,当然知道这是给自己下坡的一个说辞,避免自己以后不好意思提及这段事情,再见了尴尬,索性就坡下驴,敞开了说起来。
原来,儿子呢原本是打算让他们老两口过去了,照应一下生活,其实最多就是做做饭,照顾一下儿媳妇和孙子大宝,至于其他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但是老两口刚过去不到一周呢,儿媳妇的娘家爹妈要去,说在国内呆烦了,他们可以照顾家里,让这小两口打发海南生夫妻俩回国。
这老两口哪里知道呢。人家已经改弦易辙,他们还乐此不疲努力学习想要快速融入芬兰的生活。儿媳妇等不及了,趁儿子不在家,故意和自己娘家爹妈视频,然后制造了让老海夫妻俩意识到这个事情发生变故的偶然。
老海气坏了,逮住刚下班回来的儿子一通训斥,儿子也不服气,说那要不是你们啥也不会,啥也不懂,那人家岳父母用放弃自己幸福的晚年生活,不远千里万里来异国他乡照顾小一辈的生活起居吗?自己啥也不是,还好意思骂孩子呢。
老海当时心里就憋坏了,他一字一句地问儿子,意思就是我俩来照顾你们是你们要求的,我们把国内全部打点好了,来了,然后你岳父母要来,你们就多嫌我们了呗?
儿子说,这不是不讲理吗?其实你们的水平真的都对不起那机票钱。
一句话把海南生当时气得就要原地爆炸了,这就是他们含辛茹苦费尽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在别人眼里优秀得也是别人家孩子传说的优秀的孩子,怎么就现在是这个样子呢?什么都是老的对不起他们,他可从来不想着要回报父母什么。
谢冬梅说,嗨,这个年纪了嘛,看开了吧,指望不上就不指望了吧,还能真跟自己过不去吗?那不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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