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别过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儿…”
沈瓷挂了电话,慢慢阖上眼睛。
她发现自己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二十六年里遇到的也不都是坏人,至少还有陈遇,还有那个离开她很久但一直住在她心里的男人。
沈瓷想到这些居然还能笑出来,窗外冷风外里灌,她睁开眼睛,前面刚好黄灯闪,出租车停在十字路口,她扭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旁边街口刚好是家花店,她心内一恍。
“师傅,麻烦过了路口放我下来!”
很快红灯变绿灯,车子穿过马路停在了路边。
沈瓷付了钱下车,又折回刚才路过的花店,花店很小,推门进去的时候玻璃门上挂的风铃会叮当叮当响。
“小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接待的是位女孩子。
沈瓷在店里看了一圈,问:“有没有苔藓?”
“苔藓?”
“对,苔藓!”
女孩似乎有些为难:“我们店里只出售鲜花,盆栽也有,不过苔藓属于微景观,有些难伺候,所以暂时没有。”
沈瓷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挑了一盆盆栽抱着出去了。
花店往里拐便是一条窄街,沈瓷往里走了大概两三百米,终于看到那栋白墙灰瓦的房子,墙面上的苔藓似乎长得更葱郁了,昨天刚下过一场雨,一大簇一大簇毛茸茸的绿色都聚在一起,看得让人心旷神怡。
沈瓷抱着盆栽进去,已经下午三点了,前台姑娘看到有人进来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能帮您?”
“周医生在吗?”
“周医生在里面约了客人。”
“哦…”沈瓷抱着盆栽定了定。
前台见她模样古怪于是又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她是临时起意来的,刚好出租车停在了诊所的巷口,她鬼使神差就想过来看看。或许人在困境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怀念那些曾经让自己觉得特别舒适的人和地方,而沈瓷纵观整个甬州,能让她想来想见的也无非就是这里了,再没有别的人和地方能够给她一丝丝安慰感,想想真是有些可悲啊。
“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恐怕不行,周医生今天的号都已经满了。”前台礼貌却公式化的口吻。
沈瓷看了眼手里抱的绿植,花骨朵上滚着刚才花店女孩刚给它浇上去的水珠。
“那他大概几点下班?”
前台查了查电脑记录。
“五点吧,还有一个半小时。”
“那我能不能坐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