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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仆人引着许宣刚到内堂,内里便有丫鬟迎了出来,当先便柔声问道“可是请的大夫到了?”
这仆人在外颐指气使,到这丫鬟面前,低眉说到“姐姐,这位便是钱塘的许大夫,医术端的高明,可是小的们废了老大劲儿寻来的”
这丫鬟听着这仆人说话粗俗,皱了皱眉头,当下挥手说到“我知道了,我自会和夫人说的,你且退下吧。”
这仆人连忙退了下去,倒是让许宣一头雾水,没人管我了么?难道我就这么跟着这丫头进去?
这丫鬟看了许宣一眼,倒是对许宣俊朗儒雅的相貌有些赞叹,不过看着他略显稚嫩,没有胡须刀脸颊,不由地摇头,却是好心的低声嘱咐“你到了里边机灵些,能治则治,莫要逞强丢了性命。”
许宣晓得对方好心,当下谢了,却是问起太师的病情,这丫鬟一边引着许宣往里走,一边低声说道“老爷自昨日夜里在书房看书,忽的头疼头晕,接着开始呕吐,待我们值夜的丫鬟过去,老爷却是已经不能言语”
“不能言语?是压根不说,还是说不清楚?”
丫鬟看了许宣一眼“是说不清楚,而且右手右脚都软绵绵,不能活动,”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此时已然到了内堂卧室,那丫鬟先进入禀告,许宣偷眼望去,只见一年老妇人正坐在床边守着病人擦拭眼泪,此时听见这丫鬟在耳边说许宣到来,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也不避人,站起身就迎了过来“许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老爷吧”
许宣连忙应是,来到床边,只见一体型肥胖的五旬老者躺在床上,面色光白,此时口眼歪斜,口中流出涎水,此时见到许宣到来,却是挣扎要起来,口中乌拉乌拉的说着话,夹杂着痰鸣声,话虽然说了不少,不过却是大家谁也听不清楚。
许宣急忙安抚病人“太师莫要着急,让我先给你把脉看看。”
片刻之后,许宣皱眉,这老人脉弦滑,有看了看舌苔,却是白腻苔。当下转身冲着老夫人说到“太师这是中风啊,属于中风症里的中经络,既往过于贪食过食肥甘醇酒,致使脾胃受伤,脾失运化,痰浊内生,郁久化热,痰热互结,壅滞经脉,上蒙清窍;或素体肝旺,气机郁结,克伐脾土,痰浊内生;或干扰经脉,发为本病,而太师在发病前,还有头疼头晕呕吐,则可能是七情所伤,肝失条达,气机郁滞,血行不畅,瘀结脑脉,此为本病诱因。”
老夫人此时也有些着急“许大夫,这几日临安名医来的也不少,他们说老爷也是中风,不过是中脏还是中腑,可是老爷用了他们的药,却是没有减轻,反到越来越厉害”
“哦?可有药方?”许宣知道太师这种高官,自然有名医诊治,可是用药后不轻,倒是他没想到,中风这种病在唐宋可是已经有了比较精确的辩证,按理说不该啊。
下边仆人将方子拿了过来,许宣看着厚厚一沓药方,不由苦笑,这才一天,这家人是让病人喝了多少药啊,
他低头看去,不过这方子却是大同小异,无非是续命汤加加减减,又换一方,却是大黄枳壳羌活的三化汤,不由摇头起来,这些方子对太师的病可不对症啊。这还是名医,这简直是庸医啊。
不过他旋即想了起来,中风里对脾胃生痰的详细论述,貌似是自己那个便宜师兄之后才有的,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旁边桌子,取了笔墨纸砚,在桃红四物汤和二陈涤痰汤上加减,又用了珍珠、石决明、钩藤、天麻等平肝熄风的药物
让人抓药之后,又取了银针,取百会、听会、颊车、地仓,又取合谷,肩髃、曲池、手三里、足三里,留针得气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许大夫,我家老爷他?”老夫人看着许宣,满是希翼的问道
“太师这是中风症当中的中经络,还不算严重,但是,近几日一定要让他卧床休息,再就是不要吃油腻甜的食物,酒肯定也不能喝的,另外就是让太师保持心情平静,不要让他太激动,否则还会进展。”
正说着,却是下人已经将药物煎好,甚至已经有人用扇子将汤药降温可直接服用了,许宣连忙来到床前,将这针灸银针挨个取了下来。
一旁的下人,早就端药在一旁伺候,待许宣起身,这丫鬟已经将药喂给了病人,此时老夫人也凑到近前,只听这老太师皱着眉头,口中含湖不清的说到“苦,药苦”
“啊,老爷说清楚话了!”老夫人顿时高兴的喊了起来。
此时众人这才发现,针灸之后,太师的口眼歪斜似乎轻了一些,说话也比方才清楚了。
“许大夫,要不你在给老爷扎两针?你看他现在比刚才轻多了”老夫人一脸希翼的问道。
许宣摇头“病人的病情刚发展,所以针灸的时候是有效的,但是,后期单单靠着针灸是不行的,而且病人现在也经不起长期针灸啊,这还是要循序渐进,每日针灸一次也就可以了。”
老夫人听许宣如此说,这才打消了心思,看着床上的老太师,问道“可是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这躺着就是受罪啊”
许宣此时总算知道那一厚沓子药方是怎么来的了,估计是这位想让太师快点好,不停的换药方换大夫,前边大夫开的药还没用得上,后边又换药了,这怎么能治得好呢?
“老太师服用我的药,别的药就不要喝了,若是顺利,明日在针灸一次,在喝几幅药,太师病情当能减轻。”许宣说着,开始收拾起药箱起来。
一旁的老夫人正看着太师,见许宣如此,当下便说到“许大夫这是?”
许宣背起来药箱“太师病情已然稳定,在下在这里也不方便,今日我先回家,明日我在来给太师诊治”
老夫人此时大急,好不容易看到效果了,哪里能放许宣走?此时心情大定的她,霸道的摆手“来人,将许大夫送到旁边的客房歇息,近几日就不要回去了,等老爷病好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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