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使一脸为难,却也不敢欺瞒:“回将军,他们说大梁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和不开化的蛮夷之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暮掀了掀眼皮,看向那个抱臂倚在柱子上的男人,朗声道:“他们痛失爱子,内心悲愤欲绝,这才失了分寸,让各位使臣见笑了。”
“许是使臣没有孩子,不能体会到他们的痛苦。”
说罢,又让驿使把她方才说的话译了一遍,使臣脸色铁青,转身回房,哐当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云暮嗤了一声,这个使臣来过几次大梁,去年开春还来大梁谈过一桩生意,得知她是辛百草的徒弟后,还特意让她开了药房,云暮对他不算陌生。
对方为了延绵子嗣,纳了好几房小妾,但那些孩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早夭折。如今他年过半百,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听了这话,不得气个半死?
云暮还未走到,就看到司戎半靠在门前的栏杆上,“云暮见过二皇子,方才的事,让诸位受惊了。”
一大早就被平民挑衅,达勇正要和云暮争论一番,讨些好处,就被司戎的人拉回了房中。
司戎的目光从大门移到云暮身上,“云大人,这事是我们北域人做得不对,不知能否让我见一见那几人?”
北域的国君膝下有十余个孩子,不管男女都要争夺那个位子,可谓是竞争激烈。
司戎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但没点手段他也活不到今天,不如卖个好给他,她也能揪出北域在大梁安插的卧底。
但云暮也没有着急应下,她看着司戎的神情,问道:“二皇子,此毒来自你们北域的寒虫,你当真不知?”
司戎坦然与他对望,“云大人说笑了,我若是知道,怎会自投罗网?”
云暮笑了笑:“谁知道呢,万一你是来撇清关系亦或是杀人灭口呢。”
司戎正色道:“不瞒云大人,我怀疑此事与我王兄有关,不如你我联手,将他拉下来。”
云暮问道:“这件事于我有何好处?”
司戎:“我们联手,把皇兄安插在大梁的眼线都揪出。若我能上位,每年牛羊各进贡五千匹,布匹……”
这些条件着实诱人。
云暮:“空口无凭,不如立个字据。”
“好说。”
……
刑部大牢。
两人隐在暗处,没有现身,而狱卒们则得了吩咐,对着云暮的方向抬起他们的脸,好叫他们看清。
“二皇子看清了?”
司戎颔首:“是我皇兄的人,名唤及海,三个月前带着人离开北域,我一直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原来是来了大梁。”
云暮带着他走出大牢,问道:“二皇子为何不见他们?”
司戎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先拷问过达勇,再来审他们也不迟。”
回想那个神色异样的使臣,云暮明了:“那得等万寿节过后了,其他的几个都是你的人?”
司戎点头又摇头,“父王不放心,也派了一人来提点。”
云暮没有再问了,将人送回驿站时,特意路过京兆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