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凝看着林月英眼里的变化,知道这些话她到底还是能听进去几分。
只是她没催促,等着林月英自己拿主意。
等了一会儿,便见林月英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坚定地道,“凝儿,你说的对。咱们能离开侯府,便该感谢王爷相救。既然承了他这份恩情,咱们便已经是摄政王一党了。”
“咱们不仅要办拜师宴,还要风光大办!”
她想通了。
姜若虚先生本已退隐,不管他是自愿的,还是被宫里强迫的。
总归他离开了朝堂,便是摄政王一党对宫里的让步。
如今姜先生要重新开山收徒,这乃是十分重要的一步。
他一回来,昔日的弟子也将重新忆起这同窗之谊,朝堂上的风向,也必然随之变化。
摄政王不单单是给陆鸣晏找个老师,更是借此传达出,他不会向皇帝和太后低头的态度。
而陆鸣晏,在这样特殊的时间点拜入姜先生门下,定然也会受到诸多的照料和关注。
墨行渊已经为陆鸣晏铺好了一道康庄大道。
缺的,只是走上去的决心和勇气。
她若是这时候打了退堂鼓,是辜负摄政王一番心血,更毁了陆鸣晏的前程。
这些道理她从前未必不懂,只是恐惧胜过心里的血性,畏首畏尾罢了。
陆晚凝点头,“就知道,到底是江南林家的女儿,不会让人失望的。”
林月英兴致冲冲,脑子里已然在想着如何落实,“既然要风光大办,干脆就不在家里筹备。我可以将雀楼包下来……”
本想着让她帮忙看看花楹楼的账本,见她这样兴致十足,陆晚凝倒是也不好打岔了。
只能与林月英多多商讨了一番拜师宴的细节。
……
虞国公府。
此时年逾古稀的虞国公,正在府上焦头烂额。
底下跪着一人,颤颤巍巍,不敢多说半个字。
“摄政王府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大个人,竟然从他王府里被人劫走了?你听听这多荒谬?!”
他气得将桌上的东西哗啦啦都掀翻到地上,“陆挚人在哪?”
跪着的男人道,“有消息说在城西郊外见过他,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
虞国公又是一拳头砸在桌上,“该死,人家既然肯放他走,陆挚这人不必留了,见到就给我杀。幸好老夫多留了一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应了声是,又问,“主子,您说到底什么人,将他从摄政王府劫走?这等事打从摄政王搬进去以来就从未听闻,万一他……”
万一他与虞国公不是一条心,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虞国公怒吼着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备马车,老夫现在就要进宫去见太后!”
男人再不敢多说什么,起身退了出去。
……
从林家小院回来,陆晚凝才得空仔细研究她从陆挚手里拿来的账本。
这东西她拿在手里,却是麻烦的。
叫她自己看吧,看不出什么名堂。
让林月英和陆鸣晏看吧,这事又关乎重大,怕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知道的太多不安全。
直接交给墨行渊倒也不是不行,但如此以来,他恐怕就会知道自己趁着手术将人劫走了。
她可不敢赌墨行渊有那么信任她,信任到她在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都不管。
所以……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留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