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凝嘴边带着一丝笑意,却看的那姑姑心底发寒。
半晌她开口,“咱们王爷自幼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关系亲厚,自然说话亲近些。这位姑姑如此大张旗鼓地斥责嫔妾,倒叫人疑惑得很。难不成……太后娘娘如今与王爷这般生分了?”
此话一出,那姑姑立刻惶恐地跪下了。
那日太后从摄政王府回来,已经知道墨行渊被救回来了。
虽然似乎伤了腿,或许会影响他在朝中的威望。
但毕竟他手里握着北境的数十万寒甲军!
“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太后不痛不痒地斥责了一句,地上跪着的姑姑连连叩头。
想不到这陆晚凝不仅性子粗野,说话也这般的伶俐。
太后心里更是忌惮,面上却转移话题道,“今日哀家叫你来,的确是有件事要问。”
陆晚凝道,“太后娘娘请讲。”
太后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近日宫里许多人议论,说摄政王妃动用私刑,囚禁了自己的父亲。你当年在闺中的时候,辰阳侯的确待你和你娘亲苛刻了些,这些哀家皆有耳闻,你想出口气,也是人之常情。可你如今做了摄政王妃,也得为老九考虑。”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
陆晚凝装作一无所知,“太后娘娘深居宫中,倒是十分挂念王爷。”
也……挺挂念朝政的嘛。
她以为太后宣她进宫,是为着墨行渊的事。
哪里想得到,居然却是为了陆挚?
一时心中更加警惕。
以陆挚的身份,能接触到虞国公,已然是匪夷所思,如今此事居然惊动了太后。
到底她是借着此事,故意打压摄政王府。
还是有什么通天的关系,竟然找到了太后头上?
见她不接话,太后又道,“依哀家的意思,你父亲在摄政王府这么多日,该给的教训也给了。到底是一家人,今后你做了王妃,他再不敢轻慢于你。何必为了他这么个人,惹这些麻烦呢?不如将他放了。”
话说到这份上,陆晚凝有些明了。
太后今日宣她,居然真是为了陆挚。
她面上故作为难,“太后言重了。嫔妾虽然不识得多少礼数,也万万不敢仗势欺人,随意处置朝里的侯爵。
外头人说的不可尽信,辰阳侯被关押,确实并非徇私。而是王爷查到了他结党营私的证据……您也知道王爷行动不便,这才让嫔妾跑了个腿,将人带回来。”
这话是她在府上就和墨行渊串通好了的,就算去问墨行渊本人,也是这般话说。
她如此说来,太后却明显有些坐不住。
将手里盘玩的珠串丢在桌上,太后的耐心也快要耗尽。
“都这么多日了,既然有证据,为何不拿出来?该不是打算屈打成招?”
听她这么说,陆晚凝更加肯定太后与此事有些什么瓜葛。
想了想,她面露难色,像是很勉强一般道,“唉……太后这么说,可是冤屈了嫔妾。此事本不归嫔妾过问,辰阳侯被抓回来,便交由王爷的人亲自审问。嫔妾也只听得,或许涉及到虞国公,威远侯等人……”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太后的动向。
只见在提到虞国公时,太后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荒谬。这些人皆是朝中要紧的宗室大臣,辰阳侯如何能与他们为伍?”
太后所问,也正是陆晚凝心中疑惑。
她自然是答不上来的。
但这个问题,本就不该来问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