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人还隔着好远,‘沈淦儿’就一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一边狐媚的说道。“金儿妹妹,你是不是想躲着不见姐姐了?说什么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一份姐妹情缘啊,你何必计较那么多那些鸡毛算皮的芝麻绿豆大小之事。劳神伤筋不说,还闹得大家像一盘四分五裂的散沙一样,平白让人笑话和干欺负。”
董嫣芷自然是避无可避的,只得硬着头皮假装应承道。“沈姐姐说的是,金儿从未想过与姐姐为敌。金儿只是想暂且寄居此处,不惹于谁,渡却余生。可是我不招惹于世,世自惹之,我又能奈如何?”
‘沈淦儿’叹气道,“哎哟,妹妹说的是。在这浮浑的尘世,咱们的自由都由不得咱们自己做主。妹妹既有此安静之心,当姐姐的又岂能不为妹妹的心愿着想。愿妹妹能了却先前对姐姐的成见,从此以后咱们情同姐妹,慢慢过好以后的日子。”
“嗯,姐姐说得对,金儿以后还多得姐姐的照顾和指点,方能尽善始终,了达心愿。” 董嫣芷跟声应道,往日那看着‘沈淦儿’一靠近,就头皮发麻的苦脸已然释怀开来。
‘沈淦儿’看着自己接近董嫣芷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免心中暗笑,多日来怀恨在心中的怨气总算稍微缓和下来。
这人呐就是不能夸和捧,这一夸一棒啊心就懈怠了,你想怎么摆布都可以了。
可是,‘沈淦儿’并不知道董嫣芷内心的真实想法。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董嫣芷面对的是‘沈淦儿’这种善变的面孔,即使你说得再好,她怎么不可能心存介蒂呢。
尽管二人可能还未必高尚得到心无旁骛,一笑萌恩仇的地步,不过二人此时总算有了新的开始,最少在和善面孔的掩盖下少了那些恨之入骨的感觉。
所以,二人又东拉西扯闲聊了一会,看看午饭的时间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沈淦儿’才满面含春地与董嫣芷牵手相别。
末了,她还不忘笑意盈盈地相送道。“金儿妹妹,有空多得来姐姐的住处走走,咱们也好拉近这姐妹的心儿。”
董嫣芷自是不失迭礼地相还而别,拉着春俏的手腕轻俏而去。
她想以后在戏院的日子应该多得自由些了。
又过了几日,戏院中突然就传出了‘沈淦儿’屈尊自己讨好‘李金儿’姐妹的消息。
这消息在戏院内传得沸沸扬扬,无百无头。甚至连‘沈淦儿’自己都 觉得奇怪,这是那个多嘴多舌的三八闲妇造的谣呢?她的心又莫名的烦燥起来,一肚子的窝囊之气正欲瀑发而出。
不过当她看见戏院中的那些丫环婆子对待‘李金儿’的态度,就像跟自己亲临一样笑容可掬。‘沈淦儿’的心又开始平静了下来,她静思细想,这不正是给她提供了对‘李金儿’下虎狼之药的好机会吗?上古之人,所谓笑脸杀人也不过是如此吧。
正在‘沈淦儿’兴奋得快要感谢老天,给她提供了这么好一个复仇机会的时候。先前同她一起受了乱鞭责罚的秋桃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秋桃霎时拉开手上的衣袖,露出满手臂的伤痕仇恨地哭泣道。
“沈头儿,你为了讨好‘李金儿’可以忘了咱们所受的责罚和仇恨!但是我秋桃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些,由‘李金儿’强加给我的刻骨仇恨和伤疤。你不愿对她下手,那就由我来吧,我要‘李金儿’血债血还!一辈子偿偿被人整盅的痛苦的滋味。”
听着秋桃这么决绝的话,‘沈淦儿’惊得立即掩住了那个戏子的嘴巴小声叮嘱道。“我和你对‘李金儿’有同样的仇恨和刻骨的痛苦,别人这样散布我和‘李金儿’的谣言,不正是给咱们提供下手的最好机会吗?你瞎囔什么。”
眼见秋桃仍是耸言不动,还是苦苦的衰求着自己。‘沈淦儿’忙从衣兜中拿出了那一包虎狼之药,塞到了秋桃的手里,又低声附耳在她的侧旁,如许这般的教唆了好一阵,才起身狂笑着而去。
那苦苦衰求着秋桃仿佛豁然开悟一般,收起满脸的泪水,立时破涕为笑。她恨恨地站起来,冷冷地扔下一句。
“李金儿,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变成哑吧,做不了侯府的歌仙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