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哥!你糊涂啊!”牛达的同伙懊恼一声,而后快步出营帐,牛达见状也意识到了错误,当即就想跟着出门,却被其拦了下来解释道:“牛大哥,你歇着,我去处理,你若出门,怕是这些人又要整幺蛾子”
仍旧逃不掉自己粗心大意毛手毛脚问题的牛达在自己的这个坏习惯上还是犯了错,他因为很少参与制定计划或者决策的缘故,所以导致对这个方面不是很熟悉,若不是为此,那一嘴秃噜也不会让下场战斗该胜利的他们再度想赢变得千难万难。
喀则大汗很是庆幸他的金银器物没有白花,耗时多年的渗透也没有打水漂,两军交战之时,最重要的莫过于对方所使用的对策,这种感觉就如看着答案写填空,只要不是笨蛋,就能写对!
“这东南境的新将军有些手段,若不是因为我等筹谋多年有些消息,底蕴,这次还真要在此人身上栽了跟头,骑兵这次输得不冤,这等奇谋之策那夏国的拓跋辰宿都应付不来,也是难为了羌家人”
在营帐中的喀则大汗放下手中密函,语气中有些许的无奈意味,在其身边站着的狗头军师听闻这话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喀则心中所想,这夏国,南清都有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大将,虽说现在都是只留名而人已不知何处去,但人家终归是将这战场之才的兵法记录了下来,他们柔然人的兵强,唯独缺一个能够领导的大将,喀则虽有本事将南清的关系打通,也能让自己的将士早有应对之策,但这兵法一途,诡谲多变,他们的这个君王也是担心这个所谓的牛达不止有这么一两个新计策。
“大汗,要不要先下去叮嘱一番,既然知道了此人的计划,让众将军看着结果找问题应该不是难事,只要发现其中有空子可钻,我等便让南清好好地长个记性!”
狗头军师并不满足于现状,已经带兵临近两国的地界边上,这时候若是退了,岂不是浪费大好时机?
喀则有明显有这个想法,狗头军师说完之后,他就愣了一下再思考,大概率是心动了,毕竟这次他们即使撕毁条约也要打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已经稳坐高台多年的南清天子有些压力,也让其看看他所领导的柔然对南清是个什么态度,那原本已经定下的西凉山之行本该有他的位置,但这南清人不讲道义做窃贼想要掠夺他的长生想法,这他能乐意了?
他不会去和南清的天子互通消息说什么你们不守信用的蠢话,既然他丢了,不管是不是南清的天子所为,他都必须要有一个态度来,同样身为君王,谁又比谁的身份低了咋滴?
虽然是他没有本事看住自己的东西被偷盗,但是身为帝王,他又怎么可能抹开脸面自己扔下半斤面子?
就是赌李清平一定会想到他是为何而来的喀则和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一样,这脸面二字对他来说,超过一切。
“。。。。。。。”
因为江渊行至柔然的缘故,许多对地图有想法打算的人便将目光跟着一同转移了,南清皇朝的太傅如此,青莲寺要给自己师弟找个借口的道云也是,至于死了儿子的几个紫衫官儿,以及几个大爷自然也少不了。
有人在暗中诋毁,泼脏水亦或者是故意给江渊戴一顶大帽子的人基本上都从朝中被剔除了出去,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混迹在一起分辨起来难免劳身伤神,可如果本来浑浊的水逐渐的变得清澈起来,关于水中鱼儿的一切便是清清楚楚的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当时只想着给南清穷苦百姓平价草民带来希望的江渊没有考虑过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适当地为自己树敌让天子将重心从他身上转移这个浅显的道理他理解得不够深刻,当苏琦玉已陈珏,以及张忠祥不能再明目张胆给他行方便之时,他从前做事雷厉风行并且不怎么考虑后果的弊端逐渐浮现了出来。
心气儿高心眼小,并且生性多疑的李清平一直视江渊为双刃剑,而且他自己一直都不是亲自持剑之人,假借他人之手对江渊行为进行引导以及预判的手段是他琢磨了多日才想出来的办法,而如今江渊势头悄然崛起,俨然有了能与天子恩德相媲美的实力,这让他本就不想看见江渊太过招摇的心,陡然又升起了一股危险的感觉来。
不可操纵之人,大多是又天纵之才,十五年在缚文宫默默付出的姬承运如此,身边再无亲人落水后忽然开窍的江渊也是如此,他这个南清的天子在过去的多年中一直未能又太大的建树,若是非得揪出来一两个,或许就只有识人准确,用人大胆这一条了。
莲花池的荷长得惹人怜爱,一年来不了此处三次的梅妃在这半月之中至少有十三天来了此处歇息片刻,不管是从城外安抚流民回来,亦或者是在百官之前露过面后,都是如此,李清平并不知晓他的这个温婉的妃子为何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常常在下了朝或者批改完奏折之后与之一同在莲花池边赏荷。
起初的梅妃见到李清平之后就会变得无比拘束,行事说话都带上了一股官腔的味道李清平很是不喜,但也知道立后之后,梅妃必须向着这方面转变,所以他对此也没有多言。
今日像往常一样,施粥完毕的梅妃又来到了莲花池边上,端着双手,她走的稳妥,身上的绫罗缎齐胸襦裙让这个已为人妻的嫔妃衬得极其有味道,那经常与之争风吃醋的萧妃也常常是如此打扮,两者的风格极为不同,一人如带刺玫瑰,另一个则是如娇艳牡丹,本不该出现在福源宫的萧妃不知今日为何受到了召见,因为天子不在的缘故,她只得避嫌在莲花池边凉亭中静坐等待。”Μ。
“娘娘,您看,那边好像是梅妃在赏荷?”眼睛比较尖的萧妃婢女陪着自家主子的时候总觉得无聊,时不时的就跑神游走天外去了,不是这样,她还真没瞧见在对面斜角站着的梅妃。
低头正在思考今日天子为何宣召她而来的萧妃听见自己婢女的话抬了头,而后就瞧见了以白色为主,粉色为辅搭配穿衣的梅妃。
还未正式被立后的梅妃自然得不了萧妃的低眉亲自前去打招呼,所以其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没了动静,自觉得跟着后宫高位妃子的小婢女是八卦流言的发起人源头,对角妃子要被立后的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自家主子心中想的什么她不知,但是联想到自己日后要低对面妃子婢女一头的她忽然心中不平衡了起来,落井下石的事儿主子不说话她不敢干,但恶意揣测这种不会连累主子的操作却是她最喜欢做的。
“娘娘,您说那梅妃表面上清素寡淡的紧,可如今常来福源宫之后穿衣打扮却搔首弄姿,犹如那坊间花船上的艺妓一般,这梅妃藏的也太深了点,皇主怎么就瞧上她了呢?按照奴婢看,您才该坐上这后宫之主的位子才是”
自以为是的小婢女说出的话大逆不道的紧,但是其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黑了脸。
“娘娘,要我说,那梅妃。。。。”小婢女还没有意识到她家主子已经生气,依旧我行我素小嘴叭叭个不停,萧妃的脾气本就火爆,现在梅妃当选立后之人,天子最操心的便是他那后宫会不会起火来,这段时间,不知多少的贵人、嫔妃在盯着她的位子,这话虽然中肯她的心意,但若被有心人拿出去造谣,那她这么些年在天子面前的努力当会全部白费,冷眼回眸看限制自己的小婢女,她毫无前兆的甩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莲花池附近传开,观赏荷花的梅妃被动静吸引,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与她斗了多年的萧妃,只是暂时的失神,她便抬起了步子朝着对面走去。而对抽了自己小婢女一巴掌的萧妃余光也注意到了梅妃走了过来,冷言冷语的丢下一句:“若是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后宫嬷嬷的缝针手艺如何,让你亲身体会!”
言落,萧妃降下自己的冷脸起身朝着梅妃迎了过去。
批改完奏折的李清平今日疲乏更甚昨天,这两日里东南边境的事宜才解决,清江南处又出了新事情,也不知道是何人有那天大的本事让那扎根几十年的地头蛇都甘愿俯首称臣做了下属,在清江南到处散播天子将要寻访民生的消息,这让朝中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等事情的李清平愁的脑袋都大了,贵为一国之君,行事却不能全依照自己的心意来,他这个帝王做的当真是窝囊了一些,远远比不得自己的父亲,也比不得自己的哥哥。
早有他去缚文宫与姬承运交谈之时,这个神机妙算的鬼老就与他讲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事,畏缩裹足不前者,无坏名生,却也要做好被人口诛笔伐,做心不甘情不愿之事的准备,当是他心高气傲不以为然,现如今还真就应验了。
张忠祥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子愁绪点点增,刚下眉头估计又上了心头,切合时宜的说了一句:“皇主,您已经两个时辰没有起身了,久坐批改奏折对眼睛不好,您应该起来歇歇了”,他就躬身想请李清平起身,后者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奏折,继续翻看一页之后,他才道:“孤以为这天下无难事,只是差了有心人而已,可这有心人多了反而成了难事,张老狗,你说说,孤应不应当让天下多些难事?”
“皇主,老奴觉得,这天下事您说了算,多与不多取决于您想不想去管,若是您觉得天下多些难事顺心,那老奴也顺心了”
虽有恭维之心但却不是一味谄媚的张忠祥比起徐林皋来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李清平听完之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啊,这由头本就因他而起,是去是留不过他一个决策的事儿,其他的暂且不论,这点能力他这个当天子的还是具备的,没有去跟自己的老太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继而又看起了奏折,张忠祥弯腰等不到天子起身,只得继续劝说道:“皇主,今日萧妃被您宣召入福源宫,想来已经等了很久,您若是批改完奏折再去,这天色怕是要过了”
“孤只顾得奏折上的事儿了,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李清平手上奏折一顿,而后放下说了一句:“晚些在改,孤的爱妃都忘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抻了抻衣袖,而后在张忠祥的陪同之下出了太极殿。
与此同时,在莲花池边儿上的凉亭中,两个千年的狐狸正在玩聊斋,虽然两人有隔阂身份上的枷锁也让她们不能够成为知心之人,但是寻常坐下来一同上演一场姐妹情深,后宫融洽的戏码却是她们两个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即使萧妃的心中已经恨透了这个长了一张皇帝心中所念之脸的嫔妃,但她仍旧免不了笑意盈盈。反倒是梅妃拉着萧妃的手不停地在诉说日常,似乎这心中邪恶又坏之人就他萧妃一个。
“姐姐说的对呢,日后妹妹可就仰仗姐姐了呢”
萧妃笑脸如花,看不出其心中真假,梅妃也不在意点头继续说这说那,可她越是这样,萧妃的心中就越是不平衡的紧,若不是她知道一些眼前的妃子跟哪太傅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还真就以为这个自打进宫之后女人就如面前这般温婉可人,后宫的女人心机深,她自认自己已经不输大部分人,但是比起面前这位,她俨然是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