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试射箭的场地更加地简单,不过是在东大营旁边的荒地中挑选了一块稍微平整的方形区域。
伊阅带着人走到场地的一头,指着在荒草中若隐若现的靶子,道:“这个比试简单,就在我们站的地方射,你们一人一个靶子,谁靶子上的箭多,谁就胜利。”伊阅顿了顿,又开口道:“对了,每人十支箭。”
听了这样的安排,所有人都觉得合理,这和军中比武的规矩倒是一模一样。
忽然,人群中有人出声道:“若是又有人耍诈怎么办。”
这个声音在人群中本来显得微弱,只是这一问让大家想起来刚刚才发生过的事,一个个义愤填膺地重复着,虽然郭仪是外来的,但你也不能仗着资格颠倒黑白啊。
温博彦此刻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待到士兵的声音稍微弱下来,道:“比武向来讲究公平,从射箭开始,比试所用的武器就从军中挑选,郭总兵也派出一人来记靶。”
郭仪听出刚刚人群中的那个声音是石勇,明显石泰被暗算他是心中抱着一口恶气。郭仪听见温博彦都已经这样说话了,只能接受道:“温将军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当即,一排长弓和羽箭被抬了上来。羽箭倒是都一样,长弓却是从一石的轻弓道七八石的重弓都齐全了。
二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尚天银毕竟是四方军中的老人物,此刻走出来,自有一股威严在手足间流露,而术虎灼毕竟是出声的乳虎,光是众人好奇的目光,就让他尴尬地脸红起来。
“磨磨唧唧的,你是个娘们儿吗?”人群中有一声粗犷的嗓音朝着术虎灼说了一句,无数的大小附和着他的话语。
术虎灼却是不言语,径直走到了放弓的架子边。对着架子上一排长弓沉默地思考起来。
尚天银走到他身边,见术虎灼的样子,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他随手拿起一柄三石的长弓,松松肩膀,豁地拉开,弓如满月。他松开手,弓弦弹出,破风之声,就连没有挤到里面的围观士兵都能听到。
他将三石长弓放下,又拿起一柄黑色的五石长弓,他一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手上发力,五石的长弓也被拉开,虽然不像三石弓那般弦如满月,但是也引得周围一阵欢呼。能力开五石重弓在任何一个时代,都算得上是强将。
尚天银又瞥了一眼刚刚一直看着自己的术虎灼,他看来,术虎灼这样的小身板儿,能开两石弓就已经很勉强了吧。
“大人。”许安凑到郭仪身边,他刚刚看了尚天银的表现,现在心头又有些慌乱,开口问道:“你知道阿灼能开几石吗?”
郭仪却是一脸淡定自若的样子,丝毫不被尚天银的表现震撼,回答道:“我没问过,四石弓恐怕不在话下吧。”
许安心头大惊,术虎灼那小身板居然能开四石弓?他许安也堪堪能用三石的长弓,他问道:“您问过他?”
“当然没有。”郭仪笑笑,道:“不过他既然说自己善于骑射,至少也得是四石弓吧。”
见郭仪那一脸从容的表情,许安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总兵。他站回原来的位置,注意着场上的变化,却不知道,那看似淡定的郭仪,此刻后背上,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汗。
术虎灼走到架子边,先是拿了一柄一石的弓,不过轻轻一拉,这弓箭就被撑开来。他摇摇头,将弓箭放了回去。他又找到一把两石的弓,这把弓是红色的,但是也就是轻轻一拉就开了。
见术虎灼轻而易举地开了二石弓,围观的士兵一个个叫了一声好。这四方军中也不是人人能开两石弓的。
术虎灼拿了三石弓,稍微用力,弓弦也被撑开,他放下弓,摇摇头,继续找。
术虎灼拿起一柄四石的弓,他明显感到这弓开始压手了,他深吸一口气,肩膀外拉,弓弦也随之被撑开。尚天银原以为这术虎灼是个笑话,没曾想竟然真有些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