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除了村子里响起几声犬吠,再无其他声响。
苏江北自嘲地笑了笑,拍了几下衣兜,掏出烟盒,刚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一道手电筒的强光柱直射在他的脸上。
“谁啊?江北哥?是你吗?”
“对呀,别照了,眼睛都要被你晃瞎了。”
徐莱走近时,苏江北发现她的手里竟然还攥了一把黑漆漆的柴刀,好笑地问:“哎,你拿把刀做撒子?从哪里搞来的?啷个还不睡?”
“村子里,保安大叔帮我跟藏民要的,防身用。”
徐莱蹲在苏江北的身边,将柴刀放到脚旁:“本来想睡了,拉窗帘时看到这边有火,怕是野火,就赶紧跑出来看看,这黑灯瞎火的,必须得拿个东西壮胆呀!”
好的景致都会远离喧嚣。
雾浓顶村的人口不多,二十几户,百十号人,“时光梅里”所处的位置又在村子的最高处,自然会显得偏僻一些,想要给客人提供不一样体验,也只能深入偏僻之中。
新店尚未营业,虽然店里还有其他员工和保安,但实质上大家都是陌生人,徐莱作为女孩子,还在酒吧当过酒水妹,很清楚社会的险恶。总会比想法单纯的女孩多些防范意识。
“以后有事别自己出头,尤其是晚上,让保安他们陪着。”
苏江北叮嘱了几句,把折叠椅子让给徐莱,起身坐在矮墙上,瞭望四周的寂静:“这里晚上是太安静了,怕不怕呀?还有啊,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想家?给家里打电话没有?”
徐莱挑弄着火堆,揉了几下发涩的眼睛,憋了一会儿才回道:“不怕,出来就是为了挣钱,挣钱有撒子好怕的,再说还有你护着我,有点想家了,今天给家里打过电话。”
徐莱孤身一人从重庆跑到云南,孤独与害怕很正常,想家也很正常,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思念家的温暖呢?
苏江北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瓶:“喝点?”
“嗯,行,喝几口好睡觉,明天还一堆活呢。”徐莱点着头,伸手接过酒瓶,咕嘟了一口,又把酒瓶还给苏江北。
苏江北笑道:“多用点心,好好干,公司计划在重庆和成都开分店,到时候会把你调回去,当个大店长,做好了,以后再进公司的高级管理层。”
“江北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干,绝不给你丢脸。”
姑且不说当什么高级管理人员,只是听说有机会调回重庆工作,还能当上大店长,徐莱就已经很高兴了,不停地点头表忠心。
“江北哥,红姐以后不回重庆吗?你呢,也不回去吗?”
“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徐莱把折叠椅朝苏江北挪了挪,仰着头问:“江北哥,你为撒子要跟沈渝分开?那时候你俩多好呀,怎么就分开了呢?”
苏江北抽了一口烟,两手拄着屁股下的矮石墙,晃了一下脑袋:“我也不晓得怎么就分了,可能是缘分尽了吧?”
徐莱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江北哥,我说话你别生气啊,我在家的时候,听到一些关于沈渝的流言蜚语,我还不信呢,觉得那些话都是鬼扯,沈渝怎么可能那样对你,可到这儿后,才晓得你俩真分了。”
在重庆,沈渝是知名企业家,是所谓的公众人物,屁大点事都会成为别人的谈资,普通人很难享受到这种待遇,除非杀了人。
苏江北笑了笑,重新将烟叼在嘴上,用力地吸了一口。
随后,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什么流言蜚语?”
徐莱把折叠椅又挪近了一些,说道:“说沈渝是为了救她爸爸,给某个高官当小三,还给人家生了孩子,反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鬼扯,别信这种不着边的东西,沈渝绝不可能给人当小三。”
苏江北当然晓得这种传言就是胡说八道。
不过,这么长时间,苏江北始终不问,不打听,甚至连涉及云端控股的新闻都不看,所以根本不清楚沈渝的近况。
爱,不掺假,但某些情绪也同样存在,这是人之常情,所以苏江北才会以逃避来抑制这些情绪的滋长蔓延,也以为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然而,他并不清楚,这种逃避才是他犯得最大的错。
“她结婚了吧?”苏江北有些疑惑,既然沈渝决定跟秦越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流言?
徐莱摇头:“应该没有,我家邻居的一个大哥就在云端大厦里上班,我问过他,他说单位里从没传过沈渝嫁人,只是你离开后,沈渝悄不声地生了一个娃子,还带去过公司,挺漂亮的小女孩。”
说着,徐莱撇了撇嘴,气不过地继续道:“况且像沈渝那种身份,要是操办婚礼的话,至少会传遍半个山城,所以人家才会说她给别人当小三嘛!”
“她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