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面对这种产业集群化的重点大规模集团公司,柳昌儒能用上的施压手段并不多,若在之前还能好办一些,当下正处风口浪尖上,如果强行干扰,反倒会适得其反,因此柳昌儒只能给沈重山施压。
然而,柳亚东的做法彻底惹恼了沈重山,也让沈重山对柳昌儒的态度发生逆转,无论柳昌儒怎样施压,他都一味地推脱。
反正国银集团已经成了空壳,大不了申请最后破产,再大不了就是被抓进去,那样倒好,鱼死网破呗!
“还好啦。”
沈重山苦笑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没看新闻吗?咱们的柳大书记进京开会去了,市里的班子成员以及驻军领导都到机场送行呢,真是高调宣传,彰显红旗不倒呀。”
沈渝皱眉:“那就是没事啦?”
沈重山摇了摇头:“不一定,老柳这个人很懂得内敛,为官这么多年,极少这样高调,尤其是当下这个关口,以我多年跟他打交道的经验来判断,他心里已经慌了,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挟山城的稳定跟上边讨价还价。”
沈渝不屑道:“怎么可能啊,他又不是过去的大军阀。”
沈重山感叹:“是呀,要怎么说人被逼急了,什么荒唐的招式都能想出来,听说他那一脉的几个大员都被抓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柳此番进京,恐怕要凶多吉少。”
沈渝担心地问:“爸,如果柳昌儒出事,您到底会不会受牵连?”
沈重山苦笑:“傻孩子,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好的,反过来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跟着老柳这么多年,一定会的,不过说起这件事情,我还真要感激苏江北,是他很早就建议我,让我跟你的云端控股做出切割,如今看来,这步棋走得很正确,这小子看问题很长远啊!”
沈渝还是假装倔强地说道:“哼,他没那么厉害,只是为他的计划而谋算,哪里会顾得上您的死活。”
“哎。。。话不能这样说。”
沈重山笑着摆了摆手,感慨道:“之前我被督察组带走,原本是回不来了,我也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是苏江北找陆承伟,求陆承伟带他见了一个号称“大公主”的人,以利益交换的法子把我放了回来,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始终都没有跟我说过。”
沈渝并不知道这件事,听父亲如此说,心里暖到了极点,又不禁埋怨苏江北,甚至也不满起父亲,这样的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说,只要说出一点点,哪里会有如今的麻烦。
沈重山笑道:“他不让我说,那个时候也确实时机未到,本来是做一场戏骗过柳昌儒,哪成想你竟然假戏真做了,你一声不吭地走了,如今又换成了他,你们俩呀,不是天生的对头,应该是一对相互降服的瓜娃子。”
“他才是瓜娃子。”
沈渝笑了一下,又问:“既然做了交易,那应该会没事吧?”
沈重山不确定地说道:“不能这样判断,对那些人来说,每笔交易都有指定性,后边再有事,那就要再交易,至于还能不能交易,就两说了,没事儿,爸爸有心里准备,好在不会连累到你,否则爸爸不如。。。”
不如什么,沈重山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某类案件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人死案消。
如果被审查人员死了,所涉及的某些问题的查处就会中断停止,不会再深究下去,更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这种情况很常见,新闻经常报道,某某上个月还在会议中意气风发,颐指气使,突然就因抑郁症自杀身亡了。
千锤百炼的人才,一道坎一道梁爬起来的人。
哪里就那么容易抑郁?
只是不得不死而已,傻子都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