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记,柳昌儒都没能把云端控股纳为麾下,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另外山城现在是吴梅英在主政,你是打算从她的嘴里夺食吗?别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陆承伟口中的吴梅英,正是重庆的现任市委书记,无论是职务级别还是身世背景,远不是李常德这样一个厅级干部所能比。
吴梅英就任伊始,大抓特抓山城的经济发展,一手促成了云端控股的海外并购项目,并且还对云端控股的经营发展给予了多重的政策性保护与支持。
能有这样的支持,沈渝根本不可能把投资转移到成都,更不可能舍大投小,给李常德当牛做马,更何况还有陆承伟这个根正苗红的公子哥帮衬着,再怎么排也轮不到李常德。
陆承伟不给李常德留一点情面,直接点出他藏在冠冕堂皇之后的小心思。
沈重山当然能听出李常德的意思。
不过,他不想把场面搞得太僵,赶紧打圆场。
“常德书记呀,有句老话您一定听过,崽儿大了不由爷,我如今只是给娃子打工,根本没有决策权。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常德书记的意思转达给我家丫头,让她尽可能在成都加大投资力度,答谢常德书记的器重。”
“哎,我就是随口一说,专职书记不管经济,那是市政府的工作,况且还是挂职,我只是想着为官一任,应该多替成都的经济发展尽些绵薄之力,也能为成都百姓多谋福祉。。。”
李常德不满陆承伟的狂傲,却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说些官话掩饰尴尬,随后又举起酒杯岔开话题。
和而不同,斗而不破,这是人际交往中的大智慧。
在座的四个人都是人精,也都有这种智慧,即便言语以及态度上有冲突,但碰撞之后依旧会把酒言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才提及柳昌儒。
陆承伟想到一件事情,转头跟沈重山轻声嘀咕起来。
“叔儿,江北在高架上被截杀的那个案子破了。”
“是柳亚东干的吧?怎么破的?”
“也是赶巧,不是说跑了一个嘛,后来那个小子在外地犯事被抓了,在审讯中都供了出来,确实是柳亚东买凶杀人,柳昌儒知道,也审他了,是他让柳亚东找人做掉江北。”
“这个浑蛋,比街上的崽娃子还烂。”
沈重山深吸一口气,骂了一句。
“所以,柳亚东被枪杀的案子就跟江北联系起来了。”
“什么意思?”
沈重山心下一惊。
“我得到消息,山城市局怀疑是一个叫宁红的女人买凶下的手,说这个宁红跟江北的关系密切,你知道这个女人吗?”
“晓得,她是江北的干妈。”
“干妈?丫的,社会关系还挺复杂。”
陆承伟笑了起来。
沈重山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陆承伟回道:“现在就是在找证据,也怀疑有可能是江北亲自干的,我觉得不太像,但应该与他有关,他彻底没影之前,曾跟我说过一嘴,让我帮着留意一下,我当时就觉得有猫腻。”
沈重山早就猜到柳亚东的死一定跟苏江北有关,也猜到是宁红找人干的,听到陆承伟如此说,紧张地问:“市局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暂时没有,听说还在查呢。”
“那。。。”
沈重山皱了皱眉,望着陆承伟。
“你不用看我,没有实证,我去干预什么?没事找事吗?”
说着,陆承伟又笑道:“要不这样吧,你姑娘不是想找江北嘛,那就让重庆警方发全国通缉令,就算他藏在石头缝里都能把他逮回来。”
“不成不成。”
沈重山连连摆手,叹了一口气:“不能再乱折腾了。。。”
想着女儿的中度抑郁症,沈重山坚决反对这个荒唐的建议,。
能把苏江北找回来固然是好,可中间一旦出了岔子,被判了刑,幺儿就不要活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能被李常德和姚炳华听到。
李常德听过一些关于勋贵子弟的肮脏事,也晓得法律在这类人的眼里连鞋垫都不如,因此也懒得听,也根本不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