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过年,也没能让永安侯世子云峥的心情变得好一点。
原本云枝就住在府里,就在他的春山院,日日都能看见,随时可以温存。
偏偏云幻儿这个小肚鸡肠又恶毒的蠢货要对她下手。
若不是身边有佛手,自己的通房竟要受一个马夫玷污,真是他的奇耻大辱!
是自己的亲妹妹又怎么样?他照样恨!
“祖母,幻儿年纪不小了,却至今没有说好稳妥的人家,只因她的名声不好。”
“还要继续纵容她吗?”
云幻儿差点将筷子捏断,她的亲事至今未定是因为名声吗?分明是为了待价而沽。
“阿峥,哪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幻儿是侯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自然不能轻易许了人家。”
张氏不悦道。
这些日子云幻儿的改进很大,她本就觉得亏欠这个孩子,虽是女孩儿,溺爱不亚云峥,自然听不得云峥这样诋毁女儿。
餐桌上还有两个庶出的女儿,却不见她们的庶母同桌而食或从旁伺候。
只因一个刚生下孩子就走了,一个则早去了家庙修行。
两个女孩儿都比云幻儿小,因不受嫡母张氏待见,从小活得也就比丫鬟好一丢丢,皆有些畏畏缩缩。
见餐桌上气氛紧张,都鹌鹑似的低下头,大气不敢喘。
云峥放下筷子:“母亲,幻儿这种性子在自己家里尚且闹得鸡犬不宁,若不多加管教约束,将来嫁了人,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
“你……”
张氏被气到了。
自从云枝爬床之后,这个儿子就越来越放浪形骸,公然养外室、得罪郡主,外头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以前她是京中贵女梦中情郎,现在围绕他的全是风言风语。
因为这个儿子的事,自己在外交际也遭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排挤。
这些也就罢了,前不久他还为了云枝自残。
堂堂侯府世子,将来要继承侯爵的,荥阳张氏的外孙,竟然为了一个外室自残!
就这,他还有脸指责妹妹?
连日来的不满在心中累积,眼看就要爆发。
云幻儿放下碗,端起手边的酒杯:“大哥,以前是我不懂事,这些日子通过嬷嬷和母亲的教导,我也反省了很多。”
“大哥,我确实做了很多荒唐事,你生气是应该的,我愿意继续禁足,但请你不要与母亲置气。”
“无论如何,她都是为了我们好。”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节、进退有度,还有些情真意切。
大家眼前一亮,连张氏的十分怒气也只剩下三分。
老夫人呵呵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孩子果真长进不小,真是懂事了。”
先前一言不发的侯爷捋着胡须,满意道:“夫人这嬷嬷委实请的好,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把内院交给你我放心。”
张氏被夫君一番话捧得脸上一红,三分怒意顿时烟消云散。
云峥诧异的看向永安侯,只见父亲隐晦的朝自己摇了摇头。
他懂了,大过年的,父亲想息事宁人。
餐桌上吵起来,说不定明年一整年都不顺。
他拿起酒杯,与云幻儿轻轻碰了碰,虽还是严肃,语气到底松了大半:“知错即改,善莫大焉。”
两兄妹喝了酒,看起来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