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回到府中,府里人便哭哭啼啼说着早间府里发生的事,听完一口气没顺上来双腿一软差点又晕倒了。
下人小心搀扶着太傅走到前厅,又喝了人参茶才缓过来了些。
“老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啊,太太已然离世,五小姐也还没醒,太医说……”柳姨娘抽泣着。
“说什么!”太傅急道:“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柳姨娘擦着眼泪,道:“太医说能不能醒来也是看她的造化,都是不定的事。”
太傅捂着胸口,怒道:“把那贱婢带上来!”
小厮押着杜鹃来到前厅,给她揭开了嘴里的布。
“狗东西,谁给你胆子竟敢谋害主子!”太傅抓起手边的茶杯砸向杜鹃的头。
杜鹃没来得及闪躲,只见额头多了道口子,血顺着伤口流到了眼角。
杜鹃哭着连连磕头:“老爷,我是无心的!老爷!”
“你是…四公子院里的……”柳姨娘故意提高了声音,惊道:“你不在院里伺候跑去楼上做什么!”
“父亲,柳姨娘。”韶华接过话茬:“这贱婢手脚不干净偷了我母亲遗物,我才罚她去洒扫,没承想伤到了太太。”
“公子,你救救我!”杜鹃爬到韶华跟前紧紧拽着他的衣裳。
“闭嘴!我念你伺候我一场,没将你撵出府门已是客气,单是罚你去洒扫便罢了,你竟心生怨愤去伤害太太和五妹妹!到底是我罚了你,你若是怨愤冲我来便是!”韶华费力骂道,重话多说了几句便又咳了起来。
柳姨娘冷冷瞧着韶华,道:“四公子倒是撇得干净,这杜鹃到底是你院里的人。”
“柳姨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杜鹃道。
“柳姨娘,是儿子管教不力,所以儿子没什么辩解的,这样的人要杀要剐就交给父亲处置罢!”韶华弓着身子,手里握着一片丝帕捂在嘴前。
“公子!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没有偷东西!太太的伤……”
“若是你无心,或许还能留你全尸,若是你再纠缠,别怪我不念主仆情分!”韶华转头望着杜鹃,眼底透出几分杀意。
杜鹃抬眼望见韶华手里的丝帕,瞧着那鸳鸯戏水绣图……
分明是自己前些时候绣给韶谦的。
怎得就出现在韶华手里……
莫非,韶华早就知道自己与韶谦勾结……
他还知道什么…他如今手里握着韶谦什么把柄……
在这场事故中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越想越可怕,杜鹃僵硬的松了手,双目呆滞,喃呢道:“是…是我,无心伤了太太和小姐……”
“混账东西!来人!拖下去打死作罢!”太傅怒道。
柳姨娘早知道韶谦与杜鹃首尾之事,瞧着杜鹃要保不住了不免有些心急,但,最为重要的是,或许一举能扳倒韶华……
便道:“老爷,今日之事另有隐情,其实是……”
韶华心里焦灼万分,脸上却控制得如同无风湖水一般平静,只见他缓缓从袖里露出半张纸。
柳姨娘正好望向韶华,定睛一看,别的倒看不清,唯独“辛士斋供”几字却十分清晰,霎时便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