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之间,我又梦见了汪继玲,只不过不是我认识的瓦尔基里了。平时只会穿着牛仔裤或者运动长裤的她,变成了身着雪白涟漪长裙的少女。眼神中那浑浊的屠戮意志,变成了清纯的泪珠。她的手中再也不是掩护队友撤退的手枪,而是未曾染血的鲜花。她将鲜花递给我,随后不停的向我道谢。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所以,现在成为君王的你,可以叫一回我的真名吗?”她微笑着,泪珠从她的脸颊流下。
“汪继玲!”看着对方逐渐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大喊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挽留对方快消失的背影,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我沉默了,再也无法跟上她的脚步,再也无法挽留那消逝的生命以及岁月。算了,就这么沉默吧,如此这般沉入湖底,随着在阳光的照射下与万千之蝶鸟共舞,与万虫之盛夏共鸣。看着她在夕阳下消失的背影,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重蹈覆辙般的说着那声淹没在世界之中的“再见”……
无数条代表思念的线缠绕住了我,思思念念之中度过了年年岁岁。不断的挣脱与缠绕,源源不断根本理不清的思绪。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对过去如此的执着,也许是对那残破不堪的结局的不甘,也许是遗憾放大到令我麻木了。我看着在我面前逐渐清晰的小熊,有些意犹未尽。
“诺曼?你为什么要拿着一个棍子靠在摇篮的角落?这样做不累吗?”
或许……是我刚刚的叫喊声过于一鸣惊人了吧。安静的环境中只有语言辅助器之中电流的嘈杂声,我一把将其摘下,随后将语言辅助器扔到一边。就让我安静一会吧,让我理清思路。现在就连小小的语言辅助起对我而言都是重量十足的东西,所以……等我成为巨星后会连话筒都拿不起吗?
我沉思片刻后将棍子扔掉地上,然后背对着小熊。昨晚一夜没睡好,脖子有些痛。在婴儿状态下仿照我以前工作的样子确实有些累,看来今天午休的时候要多睡一会儿了。休息完之后就继续带着他们去卖艺,不过小孩子精力旺盛,为何我却如此的累,可能……与第二次的深度还原期有关吧。
莱文克的那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唤醒了国理开始查监控,但国理说婴儿房的监控三天前就出现了故障,只是来不及修理罢了。故障?最近空间站的故障好像有些多啊。我爬通风管道的时候就遇到不少死胡同,原因就是管道工程师在修理通风管道的时候,把故障的通风管道隔离起来了。
我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波比已经察觉到通风管道的问题了。原本从门口进来往左手边走有一张桌子,桌子下面是一个通风管道,主要是排除室内沉积的二氧化碳。通风管道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实验室,另一个是停机坪。天花板上通风管道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工厂,一个是停机坪。
理论上来说两个通风管道都通向停机坪,按照简化工程来说中间会有一个节点,这个节点是通向书桌下面那条通风管道的,换句话来说可以通向实验室。但现在书桌下面那条通风管道已经被拆除了,再加上国理不允许我去实验室,所以这个节点对我们而言是非常难找到的。再加上门口的数据盒没有我们逃跑的信息……
总结,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变成了最可疑的地方。我也可以看见波比经常仰望天花板,顺这她的的目光看去就是通风管道。我也会问她在看什么,她的回答总是千奇百怪。而最常见的答案则是有两个,一个是“我听见通风管道有异响”,另一个是“我在检查卫生,以免通风管道有灰尘掉落”。
我知道她心中想的答案不是这些,只是我不好去猜忌这些事情。只是卖艺回来后,总能听见波比的叹气的声音。这次的卖艺护航还是莱文克,他貌似已经和我达成了一些默契的共识。当我唱重音的时候,他就会环顾四周。我不好表达些什么,只是利用那细节去提醒周围的人,否则就会被反咬一口。
“对了,克雷·诺曼,我这边有两张照片忘给你了。”还没等我问出问题,莱文克就在进入房间前把照片递给了我。
照片有些许泛黄,但看起来都完好无损,作品的色彩基本上都没有丢失。其中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奶蓝色的小熊连体睡衣的婴儿,他被许多双毛茸茸的手抱着,照片中的人是我。不过为什么是我……照片背面有两句话,第一句是“新生活的入场券”,第二句话是“祝塔波诺生日快乐”。这两句有什么含义吗……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小孩子和一只小熊玩偶的合影,照片中的孩子依旧是我,那是孩童时期的我。那时我的左眼还有纱布,剩下的只有右眼的懵懂和全身的淤血。我可不记得我有过黑色的兜帽卫衣,只有一件灰白色的兜帽卫衣。难道我已经开始分不清颜色了吗?还是这张照片本就是虚假的……
我和他一起进入婴儿房的时候,恰巧赶在波比喂奶的一刹那。她坐在摇篮旁,手中抱着艾洛,另一只手则是扶着奶瓶。莱文克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略显紧张。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地替他承受了处罚。他很感谢我,想要帮我揉小屁屁,但我拒绝了。更具极客先锋的队伍条例,重火力自动步兵应当为队员承受所有致命伤害。
看来,我还是忘不了汪继玲,更忘不了那些潜在的规定。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也许我会继续遵守这个规定吧,默默的为队友承受致命伤。但再来一次的结果,恐怕还是摆脱不来与汪继玲分开的局面以及命运。我这个人向来不信命,可是……我逐渐迷失了自我,最终在敲门声中惊醒。
“你好,有你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我看着站在门口的快递员,翻看起备忘录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没有将东西带回来。
那群老家伙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了,明明是物归原主,却不把东西拿回去。我看着面前的箱子让快递员帮忙拖到一个角落,在付完消费之后我看着眼前的箱子开始翻找了起来。但一个没注意导致的重心不稳,我摔进了箱子之中。脑袋对着地板,小屁屁对着天花板,摔进去了一瞬间又噗噗了几下。
还好最上面的一层是防止物品损坏的垫子,不然我即使不死也会磕破点皮。我将垫子掀起一个角,随后顺着缝隙摸到了一本本子,这是一本日记本,但可惜被古老的机械密码锁给锁住了。「正在渗透机械密码锁……正在进行宏观穷举列阵破译,破译成功,密码是186128。」穷举破译?我可不记得它会这个。
「发现文字内容有空缺,正在补充以及润色。」得了吧,它要是润色完,我看到的就不是原文了。每次都这样自说自话、擅作主张的实行一些不必要的功能,然后然后我错过一些有用的信息。我看向日记的封面,是一个孩子画的一些甜品。蛋糕、巧克力、甜汤圆、糍粑、雪糕、鸡仔饼、桂花糕。有一说一,画的还挺不错的,我看着这些画随后翻到了日记的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