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滋味,他们那儿酿的酒,与我们不一样。”李邵眯着眼,与刘迅道。
刘迅陪坐着,道:“您这么说,我可就太馋了。”
“总共就送来九桶,全在地窖里存着,”李邵道,“赏给后宫娘娘们一些,又给皇太后装了两坛送去,她老人家喝得少,估计有一半都会给宁安。
还要给平亲王府送一些,还有我那几位伯父叔父姑母、外祖母那儿。
这么分下去,那九桶就去了一小半。”
“听着都是该分的,”刘迅舔了舔嘴唇,“御贡的东西金贵,殿下说得我心痒痒的,可惜尝不到。
这时候就不得不羡慕徐简了,跟着殿下观政、得圣上高看一眼,一定能分一杯。
再说,郡主那儿有,少不得也会给他留。”
李邵听他酸里酸气的,不由哈哈大笑。
笑过了,他又哼了声:“后天要放皇榜了,我听父皇的意思是琼林谢恩宴上,也让新科进士们尝一尝。啧!他们能尝明白什么东西!”
正说着,外头传来通禀声。
几个妙龄舞娘进来,眉眼飞扬,颇有些异域风味。
“有点意思,”李邵道,“这线人还挺懂的。”
他是第二回来。
上一次送来的都是扬州瘦马,近几日大抵是京中古月之风盛行,今儿全换了一批。
外人来了,刘迅自不再“殿下长殿下短”,而是改口称“公子”。
两人脸上都带着面具,也没人知道他们身份。
李邵又喝了两杯酒,心念一动,道:“你既馋那酒,我想想法子。便宜那群没见识的,倒不如赏你一坛。”
刘迅道:“那就谢过公子了。”
京城的春夜,已经暖和了许多。
桃核斋后院里,林云嫣抿了一口酒:“说起来,我头一回喝。”
从前这时候,祖母与云芳都病着,她也一直没有进宫去见皇太后。
娘娘应当也是病了,不想她知道,也没来顾着她。
至于皇太后当时生病的缘由……
古月使节抵达后,林云嫣渐渐品出些滋味来。
使节进贡了不少东西,但古月对朝廷也不是没有所求。
偏古月提出来的要求不高不低,圣上为此迟疑,而皇太后十分不愿意,一来二去的,娘娘从年后一点点咳嗽不适,弄得病情加重,一直到暮春才恢复。
徐简也抿了一口:“李邵他们去的那宅子,不太好办。”
林云嫣闻言,很是好奇。
之前玄肃跟着李邵,戏楼也好、将军坊也罢,哪怕跟不到近前,总归知道那是个做什么的地方、大致是个什么状况。
现在就不一样了。
上一次李邵与刘迅会合,玄肃跟到最后只能放弃。
听说那宅子不大,看管的人手却是不少。
周遭都是平房,连寻个高处张望都不可能。
而且里头都是高大树木,哪怕初春不够繁茂,也都把视线遮挡了,不知道那底下到底有多么的七弯八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