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皇子,他因为天生跛腿,憎恨所有身体康健之人,便认为虞安会因为命不由己而怨恨景里。
就像十三月,她因为儿子心脏不好,智力缺陷,对同样废物却得到盛宠的景里又嫉又恨。
他们自己这样,便觉得虞安恨景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朔月在他们之中地位相对较低,她心里觉得应该再谨慎一些,此时却不敢说出来,但也在之后跟自己的人传了话。
——继续盯紧那护卫,大宫女那边也不能放过。
只是她到底迟了一步。
虞安多么机敏的人,感觉到那窥探的视线消失,他脸上的茫然之色全无,迈着看似虚浮的步子结了账,几个转弯,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回宫,虞安便在冷泉找到了景里,与他详细讲述了今日之事。
景里也不耽误,先将此事告诉了菁菁,随后用赝品系统调控体温,发起了“热症”。
“病热”之中,景里喃喃地喊着母后,立刻有宫人给朗月传了信,朗月“满心担忧”,匆匆赶来东宫。
御医已经诊完脉,开好方子,离开了东宫。
虞安与菁菁接过了替景里降温的活,将其他宫人支去外侧。
待朗月到来,景里便用了一张致幻卡,又取了一张隔音符纸,四人在景里的床榻边,任谁来了,看见的都是朗月四人关切景里病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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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下,又是另一派场景。
虞安直接说出了全九之事,朗月一开始并不知道景里的本事,闻言当即变了脸色,还是景里拉住了她。
“母后,他们听不见的。”
朗月做了好几番试探,终于确定了景里所言是真,不可置信之余,又微妙地觉得在情理之中。
自己儿子是天神之身之事,她也听自己人汇报过,那时她还只以为是景里在外做了些什么善事。
如今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眼下还有正事,朗月也只能先压下心中疑惑,三言两语制定好应对之策。
总结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切照旧,只是委屈了菁菁,要多出这么个“用情至深”的情郎,对清誉有损。
菁菁倒是接受良好,毕竟,她昨天已经接受过更让她震惊得消息了。
刚谈完不久,东宫之外传来了万公公的唱声。
皇帝来了。
景里给虞安使了个眼色,虞安便退到了床的一侧,景里同时撤掉了道具和符纸。
也许是母子连心,道具撤去的瞬间,朗月竟也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玄妙。
但并不等她细想,皇帝已经进了东宫。
景里撑起“病体”,想要下床给皇帝行礼,却被皇帝制止了。
“里儿现在感觉如何?朕从御医那听闻你发热,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景里心中冷笑。
皇帝如今的身子全靠名贵药材吊着,否则按6058时不时在他周围补货的慢性毒药,他早该瘫床上了。
皇帝眼中的关心情真意切,却不是关心的景里本人。
他恐怕是准备择日动手,却不想景里今日突然生病,作为他的下一具栖身之所,皇帝当然要亲自来查看了。
景里面上不显,委屈巴巴地道:“谢父皇,儿臣不过是受了凉,御医说了,过两日便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