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便开进了市区。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警察的优越性,周志强打开了开道的警笛,两边的车辆纷纷让路,遇到红灯也不停,一路疾驰。
雷瑶儿被警笛声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彩,生命之光正在从她的身体里快速地流逝。
我看着她白纸一样憔悴的脸庞,回想起她平日如斗鸡般精力充沛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酸痛,柔声问道:“雷瑶儿,你感觉怎么样?再坚持一会!”
雷瑶儿怔怔地望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球转动着,似乎在打量我的五观模样。
过了一会,她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颊上,透出一丝淡淡的红晕。
“李荣乐,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我们两个……”雷瑶儿仿佛在梦呓,声音十分微弱。
我却听清楚了,马上接口道:“对对,咱们两个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了!”
听到这里,雷瑶儿突然又睁开眼睛,美丽的瞳孔注视着我,说道:“不,你欠我,欠我一辈子。”
“额?”我楞住了。
雷瑶儿太虚弱了,嘴唇只是蠕动了几下,便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只是睡着了,还以为她挂了呢。
很快,车子便开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赵老黑从诊治大楼里喊出来一大群护士,用推车将雷瑶儿风风火火送进了手术室。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不可能丢下雷瑶儿不管,只好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等候。
周志强胳膊上的匕首还没拔出来,一直强忍到现在,人已经快吃不消了。
在赵老黑的搀扶下,他们上了三楼的外科区,找到一名值班医生,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虽然周志强的胳膊最后是保住了,但有几条筋脉被匕首隔断,留下了后遗症,下半辈子拿碗筷肯定没那么利索了。
二人没在医院久留,在下面大厅主动交了雷瑶儿的手术和医药费,过来和我打了声招呼后,便急丛丛地驱车去了警局。
这次银行抢劫案,等于给苏城的警方扇了一个狠狠的耳光,现场死了一名保安,银行方面损失了三十万的现金,两名劫匪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中,竟然带着钱堂儿皇之地跑掉。
苏城警方的无能,已经成了当地老百姓嘴中的笑柄,其威信度,降到了警界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做为案发现场的最高指挥者,马怀仁需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不过他的倒霉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一系列报复计划,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成形。
两个小时之后,雷瑶儿的手术终于顺利的完成了,因为打了全身麻醉剂,人暂时还在晕迷中。
周志强临走之前,通过医院的熟人为她预留一个高级病房。
我坐在雷瑶儿的病床前,呆呆地看着她安详熟睡的脸,脑子却像发动机一样拼命地转着。
我突然有些后悔在周志强面前说了那些话,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周志强跟随马怀仁那么多年,二人就是像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句狠话,就背叛马怀仁、乖乖地站在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