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见老赵再不护着自己了,又见我重新把暖水壶拎了起来,忙用眼睛在病房里四处瞅。
这是找在新的“掩体”呢吧?
我无奈失笑。
同辉那边是没办法躲的,先别说同辉是我的人,就算不是,他此时坐在短沙发上,身后的空间有限,金雷就算再苗条也不可能塞进那小小的缝隙里。
他移转视线,看向蓝溪,可怜兮兮地喊了句:“大师兄……”
我顿时乐了。
刚刚金雷和蓝溪打赌,说要是自己输了,不用等正式拜师的时候,会立马改口叫蓝溪大师兄。
这小子,现在算是改口了?
谁说金雷傻呀?他很多时候比任何人都机灵呢!
此时称呼蓝溪大师兄,既不突兀,自己也不用尴尬,还兑现了诺言,简直就是一举数得啊!
可惜他求错的对象。
蓝溪多机灵啊!
不等金雷把话说完,也不等他有所行动,就一边摆手一边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那位置周围也没有多少可以供金雷躲藏的缝隙。
蓝溪坐稳了才开口说道:“我虽然是大师兄,却不敢管到我姐夫头上。要不我姐回来给我算账,我可受不了她的唠叨,三师弟你自求多福吧!”
同辉、老赵和蓝溪都分开位置坐好了,只剩下金雷一个人傻兮兮站在病房中央,一手还捂着自己的屁股呢!
我看他的形象确实可笑,就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把手里的暖水壶放了回去。“行了吧,你耍宝耍够了吧?接下来咱们认认真真地说说正经事,不说笑了。你老爹那边,你现在突然又不着急了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算是戳到了金雷的敏感之处。
他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体。“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可我着急也没有用啊,又想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办法,这不借着玩笑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么?我是怕自己一着急起来管不着自己,会不顾你们反对跑回平山去。可我也知道自己的能耐,回去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有可能会坏事。”
原来如此!我说金雷怎么三不五时就打岔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呢,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说起来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一直想刺激金雷,让他好歹动动脑子,别什么都指望别人给他出主意。
我是想逼一下金雷,却没想到自己会不会太着急,以至于拔苗助长了,忽略了金雷的心理。
现在有事的是他们老金家,是金雷的父亲,他能不焦虑,能不着急么?
我把问题一股脑儿丢给他,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又不想我们担心,也就只能采取这种逃避的态度了。
金雷的这种表现,我应该负相当大一部分的责任。
老赵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金雷的肩膀,却转头对我说:“你们现在已经是同门师兄弟了,大家伙跟一家人一样一样的。小雷子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王野你也别太逼着他了,能有办法的话,还是赶紧给金雷说说。我怕这小子再这么憋下去,会憋出点什么好歹了。再说了,心里头有事装着,练武的时候也不能够专心啊!别给他整得走火入魔了才好!”
“啊?”金雷一愣。“练武还真会走火入魔啊?那不是武侠小说和电影电视里的桥段么?是真的?”
老赵冷笑。“你以为练武就是伸伸胳膊踢踢腿啊?那么简单就好了。你现在身上有伤,肢体动作暂时教不了你,先从练气开始。练气的时候最讲究的是专心致志,你满腹心事,怎么专心?虽然不至于走火入魔,但白练不也耽误时间和我的心思么?”
说到练武,尤其说道练气,同辉这个两级拳高手是很有发言权的。
他点了点头。“赵师傅说得对,练气的时候要是不专心,的确容易影响以后的心境。这其实也跟走火入魔差不多了。”
我一看,这话题怎么转着转着又转到练武去了?赶紧给拉了回来。“金雷,你早上跟我说,去采访你老爹的是金楠那丫头,所以你老爹逼不得已才接受了采访的,对吧?”
金雷“啧”了一声,摇头,在同辉身边坐下了,很有点懊恼地说道:“可不是么?要说我老爹在世上对谁最没有办法的话,就要数我那个宝贝妹子了。楠楠那丫头最了解我老爹的性格和软肋,所以使起性子来,我老爹虽然气得够呛,最后却还是得妥协。”
我说不清楚现在金雷脸上的表情,是懊恼多一些,还是羡慕多一些,其中要掺杂着更多的无奈和对金楠的宠溺。
我看金楠就是被这俩父子给宠坏了,所以才这样“有性格”。
我想了想,略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金雷,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有句话我想问一问。你要是方便回答就回答,要是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呗,咱们都是自己人,哪有那么多顾忌啊!”金雷很认真地答道。
我点点头。“那我就问了。我知道矿上总会有很多秘密,每个矿业公司大抵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一些暗盘。可我看你和你老爹的反应似乎更加讳莫如深,到底为了什么。能跟我说说么?我们知道症结在哪里,才好对症下药吧!”
金雷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深深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吧,之前我也跟你们提过,只是没有说仔细而已。现在跟你们说说也没关系。”
我一听这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上次跟我们说的,你们老金家和洪成勋有了过节的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