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当年嫂子不是恰巧砸落在洪成勋的车头前面,换成另一个人……她现在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
明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现在我的这种假设毫无意义,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越想越是愧疚难安,越想就越是痛苦。
我把头埋在双臂之间,用手指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王野……王先生,你怎么了?”女秘书怎么会知道我内心想法?看到我这样,她很担忧,可能是我之前在急诊室外的激动表现,让她心有余悸吧!
“我没事!”我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我没事!”
“呀,你额头上的纱布又渗血了。”
“是吗?”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果然触手湿腻。可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就连脚上的伤口也似乎不疼了。
“是的呀!……是不是伤口被弄裂了?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这边有我在呢……”女秘书劝道。
我摇头。“没关系,一点血而已,没关系!”
和嫂子身上的伤比起来,我这点伤算什么?“我哪儿都不去,就守在这里!”
嫂子不出来,我绝对不会离开。
女秘书还想劝,可看我态度坚决,也就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说什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开始默默的等待。
我坐一会儿,就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然后又把手机放回裤兜里。
又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外,凝神仔细听。
当然什么都听不见。
手术室里和走廊外一样,都是静悄悄的。
我第一次发现,像这样的安静也能让人感到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焦急和煎熬的等待中过去。
手术室的门始终没有打开,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常,可没有丝毫消息的来源,让我感到越发的不安。
越是不安,就越是坐不住。我开始拖着那条伤腿,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金雷打来的。
这才想起,被送到这家医院里的,除了嫂子之外,还有那个叫做五叔公的老头。
“喂……”我接通了电话。
“王野,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不着你……哎呀我去,你该不会是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跑回去了吧?……”金雷还是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声音大得连一旁的女秘书都能听见。
我看到女秘书微微皱起眉头,就走到走廊另一边,这才对金雷说。“我没有走,还在医院……”
“那你在哪儿呢?厕所?……还是你真的拖着那条残废腿,到处蹦跶着要找我呢?……不是说让你就在那里等着么?怎么非得折腾啊?”金雷打断我的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我吸了口气,没有什么力气和他咋呼。“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行行行,你说你说!先告诉我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