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身体有病?”少妇疑惑道。
“他身体一点儿病也没有!”老郎中摇着脑袋说道,“是他脑子有病。”
“那您咋不给他治一治?”少妇有点儿不解。
“没法治呀!”老郎中呵呵笑了起来,“除非一天揍他三次……可谁也不敢揍他。”
逗得荷花也捂着嘴巴嘻嘻笑了起来:“就是一天揍他四次,也治不了他的古怪毛病哇!”
少妇懵懂地望着“活菩萨”和荷花,无奈地说道:“这救命大恩俺咋报答他呀……”
“活菩萨”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做好事儿从来不要报答,谁要说报答他,他就认为谁在骂他。”
少妇甚是不解地说道:“看他样子和和善善的,咋那么古怪?!”
“村里都知道他是个古怪人儿,别再说报答他了,你们没缘分呀!”
田香低下脑袋唏嘘着抹起泪来,嘴唇在不断翕动着,不知她想说些什么。
这时“活菩萨”向少妇轻声说道:“我想给你说一个正经人家,你与孩子也好有个生活落脚处,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就劳驾您费心了。”少妇悲切的眼里露出祈求的光。
老郎中马上喊来药铺后院一个学徒,向他交代道:“你跑快去把秀才先生和他的儿子请来。”并小声交代道,“就说师傅请他们来这儿是为他的儿子的婚姻之事。”
“是哪个秀才先生呀?”学徒有点儿懵懂。
“咱村会有几个秀才?就是常来药铺与俺聊天的长着山羊胡子的瘦老头儿,雅号叫‘一支笔’的。”
“喔……是他呀!”学徒立即跑开去了。
“活菩萨”向默默无语的少妇解释道:“老朽给你说的这户人家,他的年纪比救你那个人儿可能大个一两岁,本人长得也不丑,书读得不少字儿也认得不少,是个知书达理的好脾气人儿,他的老爹与老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是家里有点儿穷。”
“俺不嫌穷!俺落难成这个样子哪还敢挑剔穷富?只要有口饭吃,只要俺娘们儿能活命就好。”
荷花这时笑嘻嘻地说道:“这俩人儿能搭配还算合适,俺也放心啦,俺也该走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哩。”
老郎中说道:“好吧好吧……荷花你就别再操心啦,忙你的去吧。”说罢就站在药铺门口等穷秀才父子。
“大姐呀……俺不能白穿您的衣裳……俺把这几个铜子儿给您吧。”
“看你田香说到哪里去了……一点儿旧衣裳算个啥?咱们以后就是同村儿的乡亲啦!还客气个啥?!”
说着荷花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孩子的脸蛋儿,又把孩子送给田香说了声:“俺这就走了……你听这位郎中大叔的话不会错,他老人家是菩萨心肠。”说着荷花走到门口向老郎中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
老郎中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就回到屋里倒了一杯温茶水递给少妇,叹了一口气儿说道:“刚才走的这个女乡亲,和你一样遭遇了不幸……前不久失去了丈夫,她的丈夫是被黄河的浪涛吞没了。”
“啊……”田香吃惊不小,“咋看不出她悲伤呀?”
“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淹死,她悲伤个啥?”
少妇惊诧道:“被黄河浪涛吞没还会有啥活的希望呀?!”
“谁也难得知道。”老郎中捋了捋胡须,“只有佛祖和神灵知道!”
“怪不得大姐的儿子拿着捞竿儿守望在黄河边儿。”
“唉……”老郎中叹了一口气儿,“守望了半个多月了,也没见活人回来。”
老郎中又叹了一口气儿:“按照老说法儿,这么好的人儿是不应该淹死,老朽也常常为他拜佛祈祷。”
他们正说着,穷秀才“一支笔”父子满面激动来到了。
穷秀才的儿子与田香都非常拘谨地说了一会儿话,双方都没啥意见,老郎中高兴地呵呵笑道:“老朽就是证婚人,这桩婚姻成啦!”
就这样穷秀才父子和田香说了些感谢老郎中的话,就把田香母子高高兴兴领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