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指责,谢青凝心都凉了半截。
梁氏辛辛苦苦养他们长大?
吃穿用度皆是公中支出,照顾他们有丫鬟婆子,梁氏何曾出过一分力?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梁氏把他们姐弟养在跟下,每日捧着他们给他们洗脑,自己之前都拿梁氏当母亲看待,更别说弟弟了。
毕竟自己重生回来,弟弟却没有。
在他眼里,梁氏还是那个样样对他极好的大伯母。
谢青凝耐心给他解释,“明琅,这事比较复杂,等有时间我再给你解释清楚……”
可根本不等她说完,谢明琅就直接打断,“不必解释了,事情经过晚吟姐已经写信跟我说了,你连她嫁妆都抢,是非得把大伯一家逼到绝路才甘心吗?我们谢家都是忠孝仁义之辈,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那一声声的指责,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插入谢青凝的心脏。
多么强大的外敌她都毫不畏惧,却抵挡不住至亲之人的冷言冷语。
“小姐。”夏橘扶住她的胳膊,满眼担心。
谢青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弟弟心性不坏,不过是被梁氏跟谢晚吟蒙蔽了眼睛,暂时看不清楚罢了。
冷冷的目光在谢晚吟身上扫了一眼,谢青凝眯了眯眼睛。
她说自家弟弟怎么提前了好几日回来,合着是谢晚吟写信去告状了。
“胡闹!”谢老夫人听着谢明琅越说越不像话,板着脸训斥了一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
谢明琅倔强地别过头,“我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姐姐!”
捏了捏拳头,谢青凝忍住上去揍人的冲动。
她家这弟弟,向来吃软不吃硬。
你越揍他,他反倒越觉得自己是对的,非要跟你反抗到底。
掐着大腿,挤出几滴眼泪,她委屈地道:“分明是大伯母将圣上赐给爹爹的东西,拿出去给她侄子梁恪抵赌债,引得京兆府尹跟煊王殿下上门问罪,这才被大伯父送去家庙的,与我有何关系?”
谢明琅闻言愣了愣,回过神,“你胡说!”
谢青凝直接道:“你若不信,大可问问祖母。”
“祖母……”谢明琅抬头看向谢老夫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此事的确是你大伯母做得不对,变卖御赐之物,那可是重罪,要不是你姐姐求情不让送官,你大伯母就不是送去家庙那么简单了!”
听到事情经过跟自己想的有出入,谢明琅喉咙一卡,“那……那她为何要夺走晚吟姐的嫁妆?”
回到家看到晚吟姐的那一刻,他差点都没认出来。
一个嫡小姐,竟打扮得素净万分,甚至连家里得脸的丫鬟都比不上了。
谢青凝伤心地别过头,不再言语。
以为她心虚,谢明琅瞬间硬气起来,“说啊,怎么不说了?”
“你既都认为是我的错,那我解释再多都是多余的。”谢青凝寒心地道。
“我看你是知道自己理亏了!”
听到谢明琅的话,谢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训斥道:“胡说些什么?你姐姐根本没有抢晚吟丫头的嫁妆,甚至请了京兆府尹来做见证,愿意立字据一笔勾销。是你大伯父过意不去,非要弥补,这才让晚吟丫头把东西送了过去。”
“什……什么?”谢明琅踉跄了两步。
旋即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谢晚吟身上。
“晚吟姐,为什么这些事,跟你说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