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凝歪了歪头,一脸奇怪地看着白映雪。
“想当年大邺年年战乱,乐文公主自愿入佛寺为国祈福二十年,换来大邺二十年太平盛世,是多大的功德?”
“我相信白姑娘身为大邺圣女,必能比肩乐文公主,为大邺带来万世太平!”
说着,她还转头面对四周百姓,大声地问,“你们说是不是啊?”
老百姓们全都狂热地跟着大喊,“是!”
白映雪脸色煞白,有些骑虎难下。
她本来只想向谢青凝炫耀,太子殿下有多在乎自己,就连东宫侍卫都被派来保护她。
结果谢青凝却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戴了顶高帽子,让她比肩乐文公主。
乐文公主为国祈福二十年,等回宫之时都成了老太婆了!
她可是要当皇后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破寺庙里为国祈福?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露出谦虚姿态,“谢大小姐说笑了,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如何比得乐文公主?”
“哎,白姑娘身为圣女,怎能妄自菲薄?我觉得应该在庙里给你塑个莲台,你坐在上面日日享受香火,才能更好地保佑老百姓们风调雨顺,你们说是不是?”
老百姓们来上香拜佛,不就是为了求个平安喜乐、风调雨顺吗?
一听谢青凝的话,全都大声地跟着附和。
只有白映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又不是那泥塑的假人,坐在莲台上做什么?
天天吃香灰吗?
她长相本就偏清冷出尘,眉眼一垮,清冷就显出三分刻薄。
更别说旁边还站着谢青凝,一笑间轻魅灿烂,若披着漫天彩霞的红绸,衬得她更显寡淡起来。
她给旁边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方丈还等着咱们呢。”
松了口气,她如蒙大赦,再次扬起浅笑,“谢大小姐,我还要与方丈商议为国祈福的事,恐怕要先失陪了。”
方才眼巴巴凑到她跟前来给她上眼药,现在药没上成就想走?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谢青凝立刻上前,与她并行,“正好,我也有事去找方丈,一道走呗。”
不等白映雪找理由拒绝,谢青凝便已经先走上了。
走两步见她没跟上,还回过头冲着她招手,“白姑娘,你快点儿啊。”
福安寺是大邺护国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皇亲国戚,到山脚都必须下马下轿,步行一百零八个台阶上去,以示心诚。
白映雪就是不想跟谢青凝一道,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谢青凝边爬台阶边说着话,“白姑娘你是不知道,前几日我家门房养的那条母狗啊发了情,招来外面的两条公狗打来打去的,把我新栽的几盆名贵花草都弄坏了!”
“到底畜生就是畜生,一条母狗,有什么好值得争的,你说是不是啊白姑娘?”
她饶有意味地盯着白映雪,笑盈盈地等着她的回答。
白映雪的眼神却冷冰冰的,跟要杀人似的。
这公狗跟母狗的指代性实在太强,谁人不知道前段时间雍王跟太子为了求娶她大打出手?
她若应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狗?
太子总说这谢青凝心思单纯,善解人意。
她瞧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分明就是一条带着毒刺獠牙的美女蛇!
掐着大腿将心里的怒火憋了回去,白映雪淡淡地道:“谢大小姐,论牙尖嘴利,我是说不过你,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谢青凝噙起一抹浅笑,“白姑娘说得对,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呢。”
上一世的确是她白映雪笑到最后,可这一世,又有谁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