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侃侃而谈,甚至搬出了《红楼梦》里,林妹妹对宝哥哥说出的她弹琴时的一番讲究。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却只换来信王眯了眯眼,并没有用言论来反驳。
阿苗狐疑地看向信王,觉得这厮不会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不可能啊,不是他的画风。“吹,继续吹。”信王笑着道出几字,又把眼睛闭起来,“继续你的长篇大论,本王瞧瞧你这张嘴,还能怎么诌出一堆说辞,还看似大道理,大情怀,这功底,真真不一般。
”
阿苗征楞一下,吹,继续吹,这句好像听过,分外耳熟。谁与她说过这句?
信王后面说的,又让阿苗直接有些语塞,这家伙又不按牌理出牌了。阿苗暗暗咬牙切齿,心里对着信王竖起了好几根中指,继续启唇,慢悠悠地道:“我弹琴还有‘五不弹’: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之间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
弹。”
信王又一次道:“与前头你说的相似,重复了。”阿苗挑了挑眉,“是啊,是相似,却又不相同啊,字眼不同,表述不同,说的时间有前后。”还有出处不同,阿苗心内嘚瑟完,又继续道:“除了‘五不弹’,我还有‘十四不弹’
:风雨雷电,日食月食,在法司中,在市场里,对蛮子,对粗人,对商贾,对娼妇,对酒鬼,有异味不弹,嘈杂之所不弹,不洗手有狐臭也不弹。”
阿苗说到后面,已经有点糊弄了,十四不弹肯定不是这样,她背不下来,反正只要说出意思,信王又不知道字眼。
阿苗瞧着信王没言语了,心里小小窃喜,打定主意,晚上就要混个不弹琴也能逛夜市的待遇。
信王再次睁开眼,眼底有一层笑意,“那五弹与十四可弹是什么?”“五弹前面我说过了呀。”阿苗眨了眨眼,定定地望着信王殿下,满眼尽是:你怎么记忆力那么差呢?跟鱼儿一样,只有七秒?明明说了环境、心态要求,林妹妹弹琴版本
明明是七条才弹,何止五弹呢?
信王又道:“十四不弹,对应必然有十四可弹,王妃那么能说,怎么编不出来了。”“哪里有编?世上本就没有‘十四可弹’。”眼珠子转了转,冥思苦想地回忆一番,继续蒙一番:“明明是‘十四宜弹’,遇知音,逢友人,对高僧,观美景,登山顶,息林间,赏
月之时,繁花锦绣……”说到这边,阿苗停顿一下,只叹前世的爸爸叫自己乐理的时候,说道这些个,她从来没上心过。
若是知道自己会穿越,一定背下所有的唐诗宋词,经典古曲,也不会关键时候,才瞎诌个大概,凑了八个,还有四个,是哪四个呢?
阿苗正在自恼间,信王催促道:“还有六个宜弹,是什么?”
阿苗深深吸一口气,赌气道:“吃太饱不弹,肚子饿不弹,想如厕不弹,琴太好也不弹,不高兴不弹,太生气也不弹!”
不弹、不弹、就是不弹。
噗——信王竟然忍俊不禁,提醒道:“王妃,你是六个宜弹没说完,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不弹?”
阿苗楞一下,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光赌气忘了词,又一次狡辩道:“初一、初二、初三、初四、初五、初六这六个日子宜弹,六个日子,六个宜弹。”
“你不弹就不弹吧,耍赖耍的蛮辛苦的,本王赏你一口茶水润润喉。”
“……”
信王端起茶水,是冷舞适才敬上的她的杯盏,缓缓来到阿苗身前,蹲下来,笑着道:“乖,张嘴,喝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