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着?阿苗觉得不妥啊,开溜没成功,自然不敢开口说自己想要为昕栎院的被窝。
“你既然睡不着,爬墙的力气都有,那就与本王弈棋吧。”信王起身负手朝书房的里间走去。
阿苗的眉心跳了跳,原来之前信王问她会不会下棋,是要她跟他下棋么?
这是要探自己虚实的意思么?
棋品如人品,部署斟酌中,性格什么的皆能在黑白子落下棋盘时端倪个几分。
“愣着做什么?”信王在玄关处没好气地唤了一句。
阿苗赶忙敛住心神,应付道:“王爷的书房内间不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吗?”
信王点头,“没错,至今进去的人还没有五个。但你是王妃,焉要守这些对别人的规矩。”
这句话说得,让阿苗小心肝咯噔一下,是信王说的言语让她嗅到了暧昧,不对,是宠溺,还是清冷的男人说出了她不是外人的语言,让阿苗心慌起来。
信王的书房果真是名副其实的书房。这么高的书架,可以称是小型图书馆了。
信王已经坐在侧边的席子的蒲团上。
中央紫檀木四方矮几的棋盘黑白子杀得凶狠,也不知之前信王与谁人弈棋的残局。
阿苗按着信王示意的端坐在他的对面,瞧着信王骨节分明的指尖在那儿缓缓地捻起棋子,一个个收进棋篓中。
黑白棋子皆是上好的墨玉与和田玉制成。
棋篓亦是相同材质的玉石,上头雕刻的钓鱼翁栩栩如生,松树苍劲,假山石错落。
可见是大师的作品,没有花个三五年,篆刻不出如此精湛的作品。
信王就这么缓缓地一个一个棋子的收拾。
他做什么都是这么不疾不徐,缓缓饮酒,等着她在墙头坚持不住。缓缓品茗,与她闲扯似的,再缓缓地吃牛肉面。现在又是缓缓收拾好棋子,准备与她对弈。
阿苗是个急性子,假如洛洛在她跟前这么缓缓的一步一步来,她会没有耐性,直接催促她:赶紧的赶紧的。
但是信王这么缓缓的,缓缓地做着一切,似乎并不难看,倒是没有让阿苗升起几多不耐烦的情绪。
“本王习惯用黑子。”信王执起一枚黑子,径自落子。
阿苗食指与中指捻起白子,落在信王那子的不远处,启唇道:“那就按着王爷的习惯来。”
信王颔首,又继续落下一子。
阿苗也没有犹豫,又在不远处落子。
信王下棋也像打太极,几十手对弈下来,阿苗感觉他不知在斟酌什么,既没有急切围攻,也没有防守得严谨。
既然这样,阿苗也不能急躁,她决定徐徐为之,看似一直防备着信王的黑子布局成型,实则又有些虚,并非没有可围攻的破绽。
直到上百手后,信王突然抬眸说出一句:“荣国公府对你倒是重视,竟然连《太朴棋说》都让你看过。”“……”阿苗有些云里雾里,为何信王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