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的竹屋不算隐蔽却也并不暴露,处在山间大小道的交接深处,黑衣人跑了一短路,发觉身后有追兵,便立刻改道走往小路,却正好是通往竹屋的道路。
夜深人静,唯有脚步落在树叶上的莎莎声分外清楚。
竹屋的灯灭着,黑衣人一见竹屋立刻起了精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身后的一群人怎么办?黑衣人一扭头,便将慕青容的侍卫带向了别的地方。
小竹屋内毫无动静,谁都没有发现山里的不寻常。
此处软玉温香置身怀里,门外却杀机暗藏。
侍卫被顺利地吸引开去,追向了望京山的另一个方向,黑衣人去而复返,又来到了小竹屋。
剑,月下寒气逼人,黑衣人身形矫健挪进竹屋,轻轻打开了竹屋的门。
望京山本无人,从前这里住着的人根本无需担心有不速之客,是以防备都少了许多,门未上锁,只有细微一声响,好似夜里的春蝉低吟了一声。
他看见床榻上的两个人相拥入眠,顿时怒上心头拔剑相向!
“噌”!
剑音在竹屋中交响,一剑落在床榻的棉被上,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剑入身体的摩擦!
黑衣人方才惊觉自己上当,当即转身想要离开,竹屋的门却自动关上,隔绝了门外幽暗的月光!
竹屋的烛火突然点燃,悠悠一点,虽不亮堂,却足够将屋内照亮。
慕青容衣冠整齐地悠闲坐在一旁,祁应则孤身立于烛台边。
明知自己打不过两个人,黑衣人一手抓住竹门的门柄,向内一拉!
“别白费力了,你打不开的。”慕青容冷清清提醒。
黑衣人恼羞成怒立刻拔剑只想慕青容,一剑如幻影一般刺向慕青容!
祁应在他身后一扯,与慕青容前后配合天衣无缝,轻松拿下刺客。
“这个赌,我输了。”祁应笑对慕青容,“潜伏在你身边多时只等你孤身上望京山的一刻,我以为大成余孽被你一网打尽,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大宣女帝亲自巡边,这么好的机会,总是会有人按耐不住。”慕青容也笑得坦然,“祁应,我终于赢你一回了。”
“你想赢我,随时可以。我这一生,只容得了你一人赢我而已。”
慕青容心领神会地一笑,便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绕了一圈。
这般大胆地秀恩爱,也只有在独处的时候,过了今晚,谁知道又是多久不见。
“你跟了我多久?”
黑衣人不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不知道望京山的路,只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慕青容分析道,“你惊动了我的侍卫,所以一会儿便没有活命的可能。把侍卫引开独自来杀我,为的就是万一没杀成我,侍卫们跟发现跟丢了你会重返原路,到时候他们闯进来,就会看见我,以及他。”慕青容指了指祁应,“你是想让我死,还是想让我声名尽毁?”
大宣虽建成半年,一代女帝毕竟史无前例,有心之人若想在民间掀起风浪也不是不可能。慕青容提防了许久,原因却出在,当初祁应一刀捅了她,她便昏迷在兴德殿。祁应离开的时候慕青容还没醒,等到她醒了,那些个不愿意归降的早已被带入了天牢。
即便如此,依旧有漏网之鱼,朝代更迭,心怀不满之人虎视眈眈。
这群人不会像她一样按捺二十年,大宣有东宁名义上的支持发展得很快,眼见着根基稳定想颠覆越来越难,便只能伺机等待慕青容戒备松弛的时候刺杀。
慕青容巡边,着实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
黑衣人依旧不答,目的都被揭穿,还有什么回答的必要。
慕青容冷森森一笑:“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说完一把扯掉了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了他的真面容。
慕青容顿时一惊:“你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