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后,我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情绪平复得不至于显在脸上后,我才走回监护室里。
我在门口换鞋时,就感觉到贺子华的注视,他整个人都很憔悴,但似乎有满肚子的话想和我说。
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女儿,我就有些心虚,眼神也不自己的往旁边移去,并不敢看他。
躺在贺子华床边的是陆沥,他的生命体征还不错,但却没有苏醒。
“他……他……”贺子华看着陆沥,想问他怎么样了,但却虚弱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挺好的,不过他的伤口比你多,估计还要点时间才能苏醒。”
他眨了眨眼,表示听懂了,然后微微的动了动头。
我们实在太熟悉彼此了,他随便一个动作,我都能猜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个微微侧头的动作,是在暗示我靠近些,他有话想和我说。
我弯下腰,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
“家里……”
他说了这两个字,又激烈的喘起来,护士立马走了过来,给他戴上了氧气罩。“他刚苏醒,情况并不是太好,你们家属最好别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我也被贺子华的这幅样子吓到了,微微的调整着呼吸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护士离开后,我握着贺子华的手说:“护士的话你听到了吧?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才最重要。家里一切都好,我能把家里打理好的;公司的事儿,我会交给傅遇,让他把紧急的事情先处理一下。”
他颇为疲惫的点点头,隔着氧气罩很用力却很小声的说:“对不起,又让你难受了,但放心吧,婚礼……婚礼我一定会出席……”
他和女儿的事情夹杂在一起本就够令我难受的了,但我一直在强忍。此时他突然说起婚礼的事情,更是戳中了我的痛处,令我强忍着的眼泪泛上了眼眶。
“婚礼和你的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你先养伤吧。”我尽可能的维持着平和温柔的语气。
“看好孩子,还有你……也要注意安全……”贺子华就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说了这句话,说完后眼皮就逐渐的合上了。
贺子华在麻醉和失血过多的后遗症里,再次陷入昏睡,而我总算能卸下沉重的面具了。
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家里的情况,这说明他可能觉得杀他们的人很可能会对我和孩子们动手。而小闪闪,却在月嫂和坏人的里应外合之下,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她带走了。
监护室里一直有护士在里面守着的,我的一颗心现在大多都放在孩子身上了,我再也坐不住了,再次把他们委托给护士就离开了。
一从监护室出来,我就给阿姨打了电话。阿姨的语气听起来很糟:“小沈,这月嫂还没回来,你说这小闪闪该不会真出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