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接起来,就听到贺子华说:“你醒了吗?”
“当然醒了,你在哪儿,要我马上过去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在医院。”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洗了个脸就赶去医院了。我去时贺子华正坐在医院门口的凳子上抽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放低声音说。
“我妈要火化了……”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极不平静。
“没事儿,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说着坐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特别冰凉。
他反手握住我的:“你陪我一起进去?”
“当然了……”
贺子华拉着我站了起来,往火化的地方走去。每走一步,那心尖都会颤动一下,步伐也会越来越沉重。
但是那些火化尸体的人,可能是见得多了,没有一丝怜悯的工作着。
“毕倩,女,58岁。”工作人员和我们核对身份。
这时,贺子华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这位先生,能不能暂时不火化?”
工作人员很格式化的说:“每个人的离世,总会有人不舍得,但是既然死了,那就得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让他入土为安为重。”
贺子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的喉结快速滚动着,脖子上的青筋也一直跳动着。
工作人员示意我们到等待区等候:“很快的,弄好后我们会把骨灰交给你。”
我示意贺子华去等待区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可他就好像听不到我说话一样。无论我说什么,眼睛都一直看下里面。
我只好拖着他往外走,等我把他弄到椅子上坐着时,我已经是满身的大汗了。
但贺子华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这样,便掐了掐他的手臂。
他吃了痛,才有些迷茫的回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你振作一点。”
“恩。”
在等待的时候,时间显得特别漫长,大概20分钟后,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坛子出来了。
我刚想站起来,可贺子华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贺子华从工作人员手里,颤抖的接过坛子。刚接过来,他一紧张,坛子差点就滑落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的接住了。
他一脸寡白,额头上还渗出汗来,我真担心又出什么乱子,就说:“我来吧,我抱着。”
他把骨灰盒紧紧的护在怀里:“没事儿,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