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沥好像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没穿衣服,只在腰间系着一个白毛巾。
我避之不及,想转身时却被他拦住了。
“快点进来!”他的语气很冷淡,夹杂着不耐烦地情绪。
我抵着门不想让他关上:“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陆沥抿嘴一笑:“沈珂,这里是我家,想怎么穿是我的自由。你若觉得不妥,在进门之前都可以离开;但若想求我办事,那就得拿出求人的态度来,调控好自己的情绪。我上次被你打得耳膜穿孔,我就大人大量没追究,但你若再对我使用暴力,那我不介意以暴制暴。”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指着门外说:“这是我最后给你机会了,你自己考虑吧,我没强求你留下。若要走,记得帮我关上门。”
他说完就进屋了,我站在门口犹豫徘徊。
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最糟糕的结果了。
当时一心想救贺子华出来,减低贺子敏的刑责,完成婆婆临死前的心愿,所以当时是完全豁出去了的。
可是现在站在门边,我却后悔了。
我好歹是个当妈的女人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点企图心我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我太了解贺子华,也了解我自己,只要我今天踏出这一步,那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可是忠贞和自由、清白比起来,到底哪一个最重要呢?若陪他睡一晚,就能换回贺子华的自由,那也不亏吧?!
只要贺子华能出来,那即使我无法陪在他身边,能知道他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好好的生活着,不也足够了吗?
自私的爱是非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哪怕伤痕累累苟延残喘;无私的爱才是只要你过得好,我可以静静远观不打扰……
何况我们还有个儿子,出于孩子的角度考虑,我不想让别人说他有一个杀人犯的爸爸……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我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挪一步,全身的神经都被使劲儿的拉扯着,疼痛难耐。
我的心,就好像是开得正好的花朵,突然被人为的采摘、撕毁了,然后在太阳下曝晒、迅速枯萎一般。没人知道我疼,因为我不能也不敢发出声音,心脏和身体都疼得无以复加。
陆沥躺在卧室的床上玩手机,我站在卧室门口,听到自己用特别冷淡空乏的声音说:“陆先生,我们谈谈吧。”
他连眼都没抬,继续盯着手机说:“进来吧。”
我无声的挣扎着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他玩着手机,看到有趣的东西还大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一下子就收住笑声,不悦的说:“杵在哪儿干什么,坐过来。”
他说着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我坐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