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说,越西临笑得眼睛都快没缝儿了,“阿镜如此担忧为夫,为夫甚是欣慰。”
谢琅听了,当即脸就是一黑。
于是可怜的烨阳王殿下的探望时间,就这样被无情的单方面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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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中,一对父子诡异地对峙着。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越西临,越西临匍匐于地,看似恭敬的姿态,实则衣衫之下挡住的脸庞却无半分应有的紧张之色。
皇帝自以为自己的天子之威足以震慑自己年轻的儿子,殊不知这个儿子久经战火的洗礼,他那色厉内荏的皇家气象远不足以震慑这个血里火里走过来的人。
结局难料固然令人担忧,但是越西临心中并无恐惧。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会畏惧风险?
令人窒息的安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西临的身子发起抖来,他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剧烈。
皇帝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可他不知道的却是,越西临抖如筛糠的身子底下,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控制身体小幅度的震动,对越西临这样的武功高手,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是一场父与子,臣与君的博弈,无声之下是涌动的暗潮。各怀心思的二人都作出各种虚假的刺探,表面上,却上演着一场父子情深,忠君爱国的大戏。
皇帝拿出一摞奏折,“这些都是参你的。”
越西临诚惶诚恐地抬头,扫了那摞奏折一眼,奏折摞得极高,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百来十本,越西临迅速低下了头:“旦凭父皇做主。”
皇帝挑了挑眉:“哦?你不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参你的么?”
“有父皇为儿臣做主,若是儿臣有罪,父皇定会秉公执法,儿臣断不敢有任何怨言;若是儿臣无罪,父皇也自会还儿子一个公道。至于上面这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重要。”
“我倒是不知,你竟如此会说话。这话是何人教你所说啊?”皇帝笑意盈盈,越西临却觉得一个冷战在他的脊椎骨顶端轰的一声炸开这话是阿镜交给他的,这事儿可千万不能牵扯到阿镜!一旦被这些人知道所有一切都出自阿镜谋划,她一小女子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直到此时越西临才惊觉阿镜为自己做的是何等危险的事情。
越西临暗暗握了握拳头,“都是肺腑之言,不需外人相教。”危急时刻,越西临总算是超常发挥。
这个回答,皇帝暂且满意。他笑了笑,却并不表态:“行了,下去吧。回牢里之后什么也不必想,好好休息吧。”一如一个寻常人家临行前对孩儿遵遵嘱咐的慈父。
越西临眸中的光闪了闪:“诺。”躬身退下,礼仪一丝不苟,姿态是前所未有的谦恭,以至于到了谦卑的地步。皇帝一直目送他出得门外,殿门外守着押送越西临的卫士,待越西临一出得殿门就又被锁了起来。皇帝尚未表态,朝廷也并未做出判决,他依旧是戴罪之身。
越西临走后,皇帝一个人坐在殿中,李潮海走了进来。
看着那一摞奏折,皇帝嘴角扯出了一缕轻蔑的笑意:“都烧了吧,”他起身对李潮海说。一抖龙袍,他大步踏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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