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微微挑了挑眉梢,昨天三法司还没个定论呢,今天怎么就突然定了罪?而且还把原告也给定了罪?这里面有猫腻啊!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左佥都御史宋权见状也站了出来:“陛下,李邦华治下不严导致贪腐问题严重,平时训诫一下也就算了。但现在流贼围城,军民都在用血肉之躯抵挡敌人,陛下已经严令禁止贪污军饷和抚恤银。兵部可却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不仅损害了兵部、内阁的声誉,更辱没了陛下的英名。请陛下明断!”宋权的声音慷慨激昂,仿佛能穿透云霄。
林小风听后,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宋权。他深知宋权此言必有深意,于是他沉声问道:“宋权,你所说的旧案究竟是何事?给朕详细道来。”
宋权一听这话就火了,仿佛被点燃的炮竹一般:“免职还算轻的处罚呢!满桂受伤后还坚持作战,最后因为伤势过重牺牲了。这笔旧账怎么能不提?”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和不满。
“你是说满桂是我害死的?”李邦华冷笑了一声,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宋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满桂将军的英勇和牺牲岂是你能随意诬蔑的?”
“当然不是你害死的,但他是被炮火误伤的,再战后伤口崩裂而死。”宋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李邦华,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
“炮火误伤?”李邦华摇了摇头笑道,“京营的炮火确实误伤了满桂的部队,但满桂本人并未中炮。他的伤是箭伤,而且那箭是从袁崇焕的部队射来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信和从容。
史官们听到这话都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证实了李邦华的说法。《林小风实录》中也有明确记载:“满桂将军之前曾被流矢所伤,检查后发现都是袁军的箭矢。”满桂将军担心这是敌人的反间计,便派遣精锐士兵去捕捉射箭之人,审问后果然发现是袁崇焕的士兵。袁崇焕多次请求入城,已经引起了陛下的疑心,再加上满桂的控诉,陛下便下令将他囚禁起来。后来满桂将军在战场上英勇牺牲。
李邦华直视着宋权,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每一个角落,“满桂将军的死因历史早有定论,你未经查实就妄加诬告,居心何在?”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和质问。宋权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林小风稳稳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心思。他静静地看着宋权和李邦华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两人的身影在朝堂的烛光下拉长,宛如两座即将碰撞的山峰。
他心里琢磨着:宋权这家伙,为啥非得跟李邦华过不去?还翻出十二年前的旧账来压他?他俩私底下也没啥恩怨啊,何必这么紧追不舍?再说,那事根本就不是李邦华的错,他完全是背了黑锅。当年炮轰满桂的,是恭顺侯吴惟英的手下,那时候京营的总督还是襄城伯李守琦,也就是金耀忠的老爸。这责任,怎么也轮不到李邦华这个二把手来背啊?这事儿,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小风的目光在宋权和李邦华之间来回游走,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捕捉到一些线索。宋权的脸上写满了坚决和愤怒,而李邦华则是一脸的坦然和坚定。两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仿佛都在为自己的信念而战。
这时,郭天阳站出来打圆场:“二位大人,都消消气。咱们这可不是菜市场吵架,谁声音大谁就有理。这是朝堂,得讲理,得拿证据说话。”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宋权一听,更加来气了:“陛下,臣恳请罢免李邦华的兵部尚书和内阁首辅之职,交给镇抚司好好审一审!”他的声音响彻朝堂,充满了决绝和愤怒。
李邦华也不甘示弱,据理力争:“这都是诬告!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那些诬告之人!”他的声音同样坚定有力,充满了自信和正义。
朝堂上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气氛紧张得能听见针掉地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小风的身上,等待着他做出裁决。
林小风心里跟明镜似的,快速盘算着这件事背后的猫腻。他深知朝堂上的风起云涌,每一个动作都可能是一场风暴的前奏。如果宋权只是想给李邦华一个下马威,让他别那么嚣张,那林小风不仅不会拦着,还会顺水推舟帮一把。毕竟,朝堂上不能一家独大,更不能搞一言堂。大家各抒己见,百花齐放,这才是林小风想看到的。但看宋权这架势,明显不是那么简单,他肯定是另有图谋。
林小风的目光再次落在李邦华的身上,他回想起李邦华当年总督京营戎政的时候,那可是大刀阔斧地干了两件大事:一是练兵,二是革除京营的积弊。练兵虽然重要,但革除积弊那可是直接动了勋贵和官员们的奶酪啊,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记恨李邦华。于是,满桂部就遭了殃,被炮轰了;李邦华呢,也被一脚踢开了。后来的继任者呢?一个个都是保着自己的乌纱帽要紧,新政?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京营呢?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烂摊子。这事儿啊,都过去十二年了,李邦华和那些勋贵们可都没忘呢。
林小风看着李邦华那双坚定的眼睛,心里明白得很:这家伙啊,心里还装着十二年前的那口气呢。可惜啊可惜,这事儿拖到现在才解决,差点儿就把大明给拖垮了。
“咳咳,”林小风轻轻咳了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李阁老啊,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试图打破朝堂上的僵局。
李邦华一听这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知道皇帝已经看穿了一切。“回陛下,臣正在全力整顿京营的积弊。”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决心和信念。
“哦?那京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林小风追问。
“惨不忍睹啊陛下!简直是触目惊心!”李邦华激动地说,“京师三大营,按编制应该有十七万人马,可围城之前呢?在册的才八万多人!实际能拉出去打仗的?连三万都不到!剩下的那些名额啊?都让那些勋贵们给贪了!比如襄城伯金耀忠、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帧、阳武侯薛濂他们!每个月光是空饷就得花掉十万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一百二十万两啊!文臣们贪腐一年到头也就几万两银子的事儿跟这些勋贵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大伙儿都气不过啊纷纷要求严惩这些蛀虫!”
朝堂上一片哗然,尤其是那些文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指责起勋贵们的贪婪来。四万空饷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他们纷纷要求皇帝严惩这些贪赃枉法的勋贵们,为朝廷除害。
等大家稍微平静了点儿,李邦华又继续说道:“除了空饷之外,占役和卖闲的情况也很严重。占役就是士兵们领了饷银却成了将领们的私人奴隶;卖闲就更离谱了,简直就是卖官鬻爵,只不过卖的是士兵的名额而已。军营里缺人手,老百姓只要花钱就能买通募兵的人混进去,老弱病残的什么都有。这样一来,占役的就有三千多人,卖闲的更是有上万人之多!”
李邦华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刺向那些贪赃枉法的勋贵们。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正义,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憋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还有啊陛下,京营里的战马也是个大问题。按照规定应该有二万六千匹战马,可是现在在册的才八千匹,实际能用的连两千匹都不到!这些战马都被那些官员们以各种名义给借走了,有的甚至低价买走了,严重损害了朝廷的利益!”李邦华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响彻朝堂,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和决心。
“更可气的是,京营的开销本来就大得吓人,那些官员们报销起来更是毫不手软,连自己老婆生孩子坐月子的鸡蛋都要报公账,简直是无耻至极!”李邦华的话音刚落,满朝文武都被他的话给深深触动了。他们纷纷点头称是,对李邦华的话表示赞同和支持。
林小风看着李邦华那激动的样子,心里不禁暗自点头。他知道李邦华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他相信李邦华一定能够把京营整顿好,为大明江山社稷做出贡献。同时,他也对宋权的举动感到有些不满。他知道宋权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他没想到宋权竟然会为了打击李邦华而不惜翻出十二年前的旧账来。这让他对宋权的印象大打折扣。
林小风的目光在朝堂上扫过,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知道这场风波不会轻易平息,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有决心和智慧,就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好了,大家都静一静。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威严和决心。
“他别的事儿,咱们或许还能忍一忍,但这京营将领的升迁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一位年迈的大臣捋着胡须,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不满与无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斑白的发丝上,映照出一种岁月沉淀的沉重。
“按道理说,有功就该提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要是没功劳也能往上升,那就太离谱了;更过分的是,有些人连战场都没上过,就直接连升好几级。我李邦华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还真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儿!”李邦华的声音透着愤慨,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一一剖析开来。他的身形挺拔,尽管年岁已高,却依旧不减当年的英气。
……
接着,李邦华就把京营里存在的那些问题,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大家面前。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