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林小风继续说道:“我决定让太子、定王、永王前往应天府,六宫内的内眷、内臣百官除了少数人随行之外,其他人都和我一起固守京师等待勤王之师的到来。到了应天府之后,由太子监国。如果我战死沙场,你就在应天府继位登基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与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唰――”一声响过,乾清宫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朝堂上的消息还未传到后宫,众人心中都以为林小风会亲自率军南下,抗击流贼,却没想到皇上竟然打算留在京师,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太子朱慈?虽然年幼,但却十分明理,他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他急忙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他泪流满面地请求道:“儿臣年幼,无法监国,请父皇移驾应天府,以保大明江山!”
永王、定王见状,也相继跪在地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与忧虑,齐声说道:“请父皇移驾应天府,以安天下之心!”其他的妃嫔见状,也都跪在地上,齐声请求,声音中带着哭腔:“请陛下移驾应天府,保我大明社稷!”
“陛下,请您三思啊!”瞬间,宏大的乾清宫里哀声四起,每一个声音都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未来的担忧。
“肃静!”郭天阳受到林小风的示意,声音颤抖地喊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无论林小风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地服从,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喧嚣的乾清宫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朕意已决!”林小风面色冷峻,不容置疑,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视着未知的未来。太子欲言又止,却被站在一旁的周皇后伸手制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哀伤,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改变皇上的决定。
“陛下!”周皇后向前一步,声音虽然柔和,但语气却十分坚定,她的身姿稍微有些瘦削,但她的皮肤却如同白玉一般,洁白而光滑,在昏暗的宫殿中显得格外耀眼,“臣妾愿意留在京师,与陛下共同抵御流贼,生死与共!”她的五官精致如画,身穿着一袭白衣,流露出一种国母的端庄典雅,这样的美貌,颇合今人的审美,却在这危机时刻更显出一份不凡的气度。
林小风原本并未留意,但看到周皇后的美貌后,不禁又多看了两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袁贵妃见周皇后不打算离开,也向前一步说道:“陛下,女儿也不愿意离开!”她并没有周皇后的见识,只是觉得世事纷乱,担心途中会遇到流贼,或者护送的士卒会哗变,她们这些女眷的下场堪忧。即使逃到了应天府,也只会孤独终老,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与其冒险,不如留在林小风的身边,与他生死与共。
袁贵妃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虽然稍逊于周皇后,但却胜在年轻,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林小风的依恋。然而,林小风并没有这样的念头,他看到两位妃子都表明不愿意离开,也就无话可说了。他只是挥了挥手,对郭天阳说道:“你去仁寿宫传旨,请懿安皇后整装前往南京。”
懿安皇后是林小风的皇嫂,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原配皇后。天启皇帝崩逝后,林小风尊她为懿安皇后,原本居住在慈庆宫。但在林小风十五年朱慈?大婚时,懿安皇后从慈庆宫移居到了仁寿宫,那里的景色宜人,四季如春,是她晚年的宁静之地。
“遵旨。”郭天阳不敢怠慢,急忙转身,脚步匆匆地前往慈庆宫传信,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忧虑和对皇上的忠诚。
“其他人都退下,太子留下!”林小风的声音在空旷的乾清宫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不敢违抗,表情沉重地离开了乾清宫,只留下林小风和太子两个人,相对无言。
林小风看着朱慈?,目光复杂,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年轻太子的期许和担忧。他无端地得到了这个太子,如果对他直呼其名,是不是显得有些嚣张呢?
“父皇!”太子朱慈?行了一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父皇的敬畏。
林小风想了想,问道:“慈?,如果北京城被攻破,朕也亡故了,你会怎么做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的悲剧。
“父皇是天子的身躯,得到上天的庇佑,一定能够守住北京城!”太子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不要说这些虚话,回答我的问题!”林小风有些无奈,这些古人总是善于阿谀奉承,如果皇上都是天子的身躯并得到上天的庇佑,那么改朝换代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了。
太子被林小风的语气吓懵了,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在这种情境下,身为太子,一言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你不知道,我就来告诉你。”林小风背着手站立着,帝王之气溢于言表,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视着未来的风云变幻,“如果我亡故了,你第一时间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太子朱慈?一震,不解地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父皇,儿臣不解。”
林小风并没有立即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你切不可联合建奴抗击流贼,而应该先灭建奴,再灭流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的战略格局。
“你记住了吗?”林小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许和担忧,他看着太子朱慈?,仿佛在看一个未来的希望。
“儿臣记住了,但是父皇。”太子朱慈?更加不解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困惑。按理说,如果父皇死于李自成之手,那么朱家与李自成的怨恨就会上升到家仇国恨的程度。大明自开国以来就推崇以孝治国,如果太子举全国之兵讨伐李自成,那么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就是尽忠孝之道,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即使太子不去找李自成的麻烦,满朝的文武官员和天下的百姓能同意吗?
“无需多言!”林小风怒视着太子,斥责道:“亡国可以,但是灭种不可以!建奴一旦入关,你以为李自成会是八旗兵的对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的悲剧。
太子朱慈?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父皇的敬畏。他以为李自成既然能够从陕西打到宣府,那么他的战斗力一定不俗。辽东的建奴虽然善于骑射,但是兵士只有十万。而李自成号称有五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建奴了。
看到朱慈?不服气的神色,林小风感到恨铁不成钢。他的脑海中装满了大明的历史,对于李自成的底细他了如指掌。先不说李自成的五十万大军中有多少水分,其中至少有五成是乌合之众。在冷兵器时代,精锐部队与乌合之众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精锐部队的士气更加稳定,能够承受更多的伤亡而不退缩。在逆风时,他们仍然可以战斗,甚至发起反冲锋。而像李自成这样的由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在野战中一旦陷入劣势,就会迅速溃败。到时候,一个人逃跑会带动十个人逃跑,十个人会带动一百个人逃跑,一百个人会带动一千个人逃跑。别说五十万大军了,就算是一百万大军也没有用。他能够从陕西打到宣府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遇到真正的硬茬,他打的都是攻城战,很少有野战。而八旗兵最擅长的就是野战!
林小风想了想,想要举例来说明:“你知道宁武关的周遇吉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和哀伤,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的悲剧。
“儿臣知道。”太子朱慈?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他只有数千兵马,却让流贼在攻打宁武关时伤亡了近八万人!”提到周遇吉时,林小风又叹了口气。明末的武将有的投降有的战死,现在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了。
“宁武关本来就易守难攻,流贼损失巨大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朱慈?不服气地说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对父皇战略的不解。
“呵!”林小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的崇祯帝不让太子单独前往应天府了,他根本就挑不起大明的半壁江山啊!林小风愤怒地跺了一下脚,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你枉为一国储君!流贼擅长攻城守城,但是不擅长野战。面对建奴时,李自成除非死守否则将不堪一击。如果他胜利了还好说,但是如果他败给了建奴那么北方就会落入建奴的手中,到时候就会给我们华夏带来灭顶之灾啊!”
看到父皇发怒了,朱慈?害怕得不敢再说话了,只能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过了很久之后,林小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罢了,朱慈?才十六岁,还需要时间来成长啊!”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来培养这个大明太子了,只能设法多为他安排一些能人志士来辅佐他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太子成长的担忧,希望这个年轻的储君能够在未来的风雨中茁壮成长,守护好大明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