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被她扑得身子一晃,止不住搂住了她的身子,好笑着嗔道:「这是怎么了,急慌慌的?」
「阿母……」她收紧了手臂,脸儿越发贴近她阿母的怀里,细细闻着阿母身上馨香熟悉的气息,泪珠儿禁不住就浸满了眼眶,明明是要来问个究竟,一开口却满是深切的思念。
「阿母,我好想你。」
「你这孩子,都说了叫你别喝那苍梧清,偏你逞强,非说况儿喝得,你就喝得,瞧瞧,喝得糊涂了不是?我又不曾离了这里,怎的让你这般想我了?」
郭主含笑伸出手来,揉了一揉她的额角。
指腹一不留神触碰到她面上的泪痕,少不得大吃一惊:「好好的说话,怎么哭起来了?莫不是况儿他又惹着你,让你着恼了?」
她素日里算得上乖巧,偏偏遇着弟弟郭况就会跳脚,故而阿母有此一问,并不见怪。
郭圣通摇摇头,此番醒来她还没有见到况儿,又谈何招惹?
「阿母……」她再度轻唤出声。
这回不单是阿母纳罕,连舅父也跟着纳罕起来:「圣儿今日这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全不似往日模样。说来你都是快出阁的姑娘了,再这么撒娇做嗔的,可如何去到人家府上当主母呢?」
闻听此言,郭圣通终于从重见至亲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也不怕问出来让人笑话,直直就盯住了真定王道:「敢问舅父,今日是哪一家登门提亲让我去当的主母?」
真定王让她问得一愣,没曾想自己一句玩笑话竟让她当了真。
不过她问了也好,横竖或早或晚这事儿都得让她知道,便笑了一笑:「果然姑娘大了留不住,你方才哭成那般模样,是不是知道今儿家里要给你说定亲事,才舍不得你阿母?若是那样,就听舅父一句话,大司马家的主母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得起的,你且别哭了,日后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大司马?
不是河内郡司马家来人提的亲,是大司马?
她记得那人当年登门的时候,便是……便是以大将军身行大司马事。
第3恨枕前何事最伤情
难道说兜兜转转轮回了一世,竟又回到了原点?
郭圣通颇有不甘,一思及自己上辈子临死之时受的那些苦难,她心中便愤恨难平,由是也顾不得礼数规矩,直直便对真定王开了口:「舅父可知,大司马早已娶妻,有了家室?他这样还敢登门提亲,莫不是想欺瞒舅父?」
「他怎敢以此事欺瞒于孤?」
真定王听了她的话并不见意外,倒是爽朗一笑:「刘骁骑都跟我说了,大司马虽身有婚约,可因他定婚之后就受皇命北渡黄河,是以同阴家小娘之间的婚约做不得数,设若迎娶你进门,必以正室待之。」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