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安淡淡道:“只是陆怀钧太过自大,这算是他致命的弱点了。“只要对他软下了态度,他会立马像是一只狗一样到你的跟前来,以为驯服了你,实则他才是被驯服的那一个。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她的声音缓缓地从最终流淌出来,却好像一种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云吟听得心生畏惧。苏映安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不就只是一个无脑又骄纵的千金小姐吗?还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商户之女。而此时此刻,云吟曾经最熟悉的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不对,不仅是要吃了她,好像还要吃了侯府一般。苏映安盯着她,眼中明明有笑意,却是那般冰冷。云吟后悔了,她不应该一个人来的,她不该觉得,苏映安还是以前那个苏映安。她猛地后退了两步,说:“小、小姐,我想起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改、改日再来看望您。”明明是来要奴籍的,现在就有变成了来看望她。苏映安闻言,面上的冷意加深,一言不发。云吟就这样在慌张中跑去了外面,还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去了。苏映安盯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收敛,神色逐渐恢复如常。云吟撑着伞,但因为害怕和恐惧,往外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遮到伞外面的雨水,淋湿了大半个身子。红梅问:“小姐,她好不容易一个人来了,就这样让她走了吗?”苏映安摇头说:“这个孩子,她必须要生出来。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你去跟着看看,别让她在苏府跌倒没有了孩子。”“是。”红梅出去之后,苏映安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痛意。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大夫来苏府给她请脉的时候了。她坐在花厅中等待着大夫。头发花白的大夫带着药童来时,苏映安的肚子又开始一阵阵地抽痛。她紧紧皱眉,按着自己的腹部。大夫马山给她针灸了几针,缓解了她的疼痛。苏映安的冷汗都疼出来了,只是她一直忍着,硬是一声不吭。红梅回来,看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苏映安摇头,伸出自己的皓腕:“大夫,有劳了。”大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给她把了脉。只是把完了脉象之后,他就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然后说:“无碍,只是少……苏小姐最近因为太过劳累了,所以腹部才会有那样的痛感出现。”苏映安点了点头,心下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红梅比她紧张多了:“后面会缓解吧?小姐应该身子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吧?”大夫笑着摇头说:“当然不会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不过确实,如今这个月份,就应该静养,然后平日走走路,动一动身子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够再身心疲惫了,不然的话,这样对不管是孩子还是苏小姐,身体都非常不好。”苏映安应声:“我知道了,多谢大夫。”正好这个时候苏父苏母也起来了,听见大夫在花厅给女儿请脉,便撑着伞过来,又问了一遍。“大夫,安儿的状况如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大夫又十分耐心地回复了一遍,苏父苏母这才放下了心来。苏映安笑笑说:“我有了身孕,你们搞得比我还紧张呢。红梅也就算了,毕竟是没有怀过孕生过孩子的姑娘,但是娘,你怎么也这么紧张呢。”苏母道:“正是因为我生过孩子,所以才更担心你。”她心疼地牵着女儿的手,记下了大夫说的那些嘱咐的话语。苏父还询问了能吃哪些补品,也都一一记下了。如此被重视,是在侯府不能体会过的感觉。就算是他们以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是陆怀钧,侯府对待自己也与家中待自己的完全不同。苏映安的心中十分感动。等大夫离开之后,苏母就开始去招呼厨事做一些合适的早饭端上来。苏父陪着她在花厅说:“方才是不是有人来了?”她点点头:“是云吟回来了,想要要回自己的奴籍,去兑了良籍。”苏父蹙眉:“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还敢回来。”苏映安道:“放心好了爹,她也只敢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接下来,便是她在侯府的事情了,与我无关,与苏家无关。”苏父问:“那奴籍给了她了吗?只要以后她还要跟苏家有关系,恐怕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事情发生。”“不会,这奴籍我肯定会给她兑了良籍,但不是现在。”说这话的时候,苏映安的眸光微微闪烁。苏父原本还想要嘱咐几句,但是看见女儿这一副神情,他便也没有什么需要嘱咐了的。女儿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能做到更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不再是那个需要父母随时保护的孩子了。苏父很是欣慰。早饭之后,苏映安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既然大夫都已经说了她不能太过疲倦,正好就沉着今日下雨,在家里面休息休息。下午光景,雨水小了不少。苏映安拿着一本书在窗口,懒洋洋地看着。红梅在一旁照看着她,忽然门外的几个丫鬟一遍打扫着院子中的落叶,一边闲聊着,话语传到了屋檐下。“我听说摄政王好像养了一个外室呢。”“摄政王?外室?真的假的?这两个词语放在一起,我都觉得奇怪。”“但是王爷现在根本就没有成家,如果他有喜欢的姑娘了,也没有必要养在外面吧?”“指不定是不能娶回家的那种呢?谁知道呢。不过王爷这样的身份,有这样的事情也不意外的。之前一直听说王爷身边没有女人,我才觉得奇怪呢。”“这些事情都同我们没有关系,还是不要再说了。”她们也不是那种嘴碎的人,只是好奇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