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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分身(第1页)

乔增德第一次得樊崇峻指导的时候,如遇天人。

南湖人,即便是男人,相貌也颇为清秀,读书人的儒雅使樊教授更气度不凡,无论是汗衫衬衫长衣,樊崇峻的袖口永远平整洁净,纽扣板板正正地系到最上面一颗。

乔增德有心效仿樊教授,但有孙平尧在,像鲁哥迅写的《伤逝》里的子君,终日“川流不息地吃饭”,所以,乔增德觉得自己始终没有在婚后寻觅得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稀里糊涂考上了大学,有同学给他介绍对象,他一听女方父亲是局长,忙不迭地就去见了。

孙平尧不算漂亮,长天人,和包霜蕊一样,高挑、白净,不说话的时候显得也文静。乔增德带着仰视官家小姐的滤镜,首先就给她加了分。

处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孙平尧有些势利眼,但那时候乔增德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资产阶级小姐看不上庄稼汉,正常。乔增德一心想找个跳板,换换他那土包子气,他有学历但家庭条件差,孙平尧没有学历但家庭条件好,总起来说,还是家庭条件更管用。

孙昱仁活着的时候,给乔增德拿过一次长天市科研奖。孙昱仁死了,李仲森看在毛秀春和孙平尧的面子上,给乔增德晋升了职称,并且给了他一次评选市里劳动模范、优秀教师的名额。

乔增德跟着钟田中读了三年博士,按时毕了业。他迅速让孙平尧把他的博士论文和硕士论文合成册,借着长天师大出版社的便利,出版了他自己的得意之作,《现代性与瀛洲现代文学》。

他拿着这本着作找到了樊崇峻。

樊崇峻细细读完,认为乔增德对朝北黑土地文化的研究颇有独特心得,加上博士论文扩展开的部分,在学术上可以说有自己新的发现。

樊崇峻体谅乔增德穷苦出身,又远在朝北,就找瀛京的同仁为乔增德申请瀛京台级奖项。

出版了自己专着的乔增德,加上之前发表的三篇文章,和拿到的奖项,他对自己进军教授职称充满信心。

钟田中给樊崇峻打了电话,他心事重重地说:“乔增德在学术上有自己的心得体会,但是是不是让他多磨练磨练,这段时间,长天师大发生了不少事,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我很不安。”

樊崇峻思忖着说:“你是说,这些事与乔增德有关?”

钟田中重重叹口气说:“我不能十分确定,老樊兄,我不能确定,都读到硕士了,会因为几句话就受到精神刺激吗?”

樊崇峻不明白钟田中说什么,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钟田中细细地把他忧虑的事告诉了樊崇峻:“有个学生突然杀了人,有个学生突然发了疯,有个学生退了学,有个学生听说。。。。。。得了癌。”

樊崇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难以置信地问:“那,除了这几个学生以外,其他学生有没有问题?那会不会是这些学生本身就有问题,你知道,现在的学生跟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如果是学生的问题,那也很难说是与乔增德有关啊。”

钟田中拍了一下大腿,恨恨地说:“就说嘛,其他学生我倒还没有听说。我就是没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因为是乔增德带他们,就说是乔增德的问题,如果是我带,保不齐就与我有关了。”

樊崇峻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钟,这样,台部的奖我还得上上心,这个奖一年也就几个人,很有分量,你再多观察观察乔增德。咱们分头准备。总不能因为莫须有的联系,就白白浪费乔增德的着作,毕竟,能写出来还是很不容易的。”

钟田中不放心地问:“老樊兄,这个奖一旦让乔增德得了,那他评教授可就十拿九稳了。到时候,正教授评上,他很快就是博士生导师,那个时候,我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约束力了。我这个年纪,顶多还有三两年就会退休,说不定这系主任的位置就是乔增德的。你可想好了啊?”

樊崇峻明白钟田中的担忧,也叹了口气:“老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养虎为患。可是,乔增德是咱们瀛洲国第一批大学生,第一批硕士,现在又是第一批博士,咱们做老师的,总不好为了些无凭无据的事就让他没有前程啊。”

钟田中和樊崇峻挂断电话,想起得了癌症的张燕玫。他侥幸地想,这个学生一直都不太健康,这个总不能怪到乔增德身上。黄繁忠退学也没有说什么,听说是有更好的志向,说不定也是好事。至于宗天弘和张文栋,钟田中想不出有什么原因。

他只好通知乔增德,把自己的材料整理好,准备申请瀛洲台部新理论宣传奖。

乔增德喜出望外。

他心里对樊崇峻充满感激,但马上怨恨起自己的父母。乔丁钩和于春梅,穷,没见识,不能指导自己的孩子,不能让他飞黄腾达就罢了,还害得他走了很多弯路。看,樊崇峻多有本事。

乔增德不禁感慨,还是朝中有人好啊。

他想起在南湖的时候。

和孙平尧谈上对象,乔增德很矛盾。他虽然怨恨父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娘,兜里有一毛钱,花在谈恋爱上,就觉得亏欠了父母,花在父母身上,又觉得亏欠了自己,他不觉得亏欠孙平尧,他觉得亏欠了自己。毕竟,孙平尧只是个“对象”,是乔增德人生投资的一个重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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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的是,官家小姐也不见得出手大方,倒不知道从哪学会的资产阶级习气,总是心安理得地让男方付钱。

为了硬撑绅士,乔增德常常省吃俭用,搭上了投资,那就务必要有回报,这买卖才能不亏。

乔增德每次见到孙平尧,他脑袋里的算盘就像他爷爷乔德茂一样,打得哗啦啦响。

有一次,算盘珠子声音太大,孙平尧好像听到了似的,她马上抬起瘦削的下巴,眼睛眯起来,盯着乔增德:“你别一天抠抠搜搜的,你送我的东西零了八碎不值钱,每次请我吃饭也不过就是嗑嗑瓜子吃个烤肠,我都攒成块还给你了。看起来你请我吃了三顿饭,但我请你一次就顶你请三次。”

乔增德摸摸身上的红色毛衣坎肩,确实喜欢,那个年代谁不稀罕这样一件坎肩?里面穿上件衬衣,高干子弟的标配!要不是孙平尧,乔增德一辈子也不舍得给自己买上一件。还有那双皮鞋,他人生中第一双皮鞋,手工的,能穿这样一双皮鞋,不是高干也是高知。

就这么一套打扮,乔增德直到去了南湖师范大学,坐在樊崇峻面前才不那么自卑局促。

但他总舍不得穿,只有重要的场合,他才郑重地穿上这一身。

这么看,孙平尧也不是个占便宜的人。乔增德嘿嘿笑着,才把脑子里的算盘收起来。但他转念一想,这不还是花的自己的钱?里外里,孙平尧还是啥也没付出啊!

乔增德的算术水平,从处对象的时候就这么厉害。等到评上副教授,可以带硕士研究生了,学生拿点特产给他,他觉得那可太理所应该了,“谢”字可不是他的算珠。不要说“谢”字,他能收下,那是给学生脸,是他的“开恩”,学生应该谢他才对!

房子是长天师大分配的,他当时闹着要了一套最合孙平尧心意的;家里吃穿用度几乎都是学生上赶着送的;外面的餐馆再也不用自己花钱,想吃哪一家,随便敲打敲打哪个学生青年教师,马上就能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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