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沉沉的,警灯闪烁。
警局内忙忙碌碌,警情不断。
陈风向长腿曲起懒洋洋地倚在墙上,从口袋摸出颗糖扔进了嘴里,舌尖抵着糖果划过口腔,是甜滋滋的橙子味。
谢忱靠坐在另一侧,掀起眼皮看了眼斜对角的男人。
两人各居一端,互不理睬。
长久的等待,见办案民警出来,陈风向慢悠悠地问,“警察同志,什么进展?”
“对犯罪嫌疑人正在审讯,你们再等等。”
话落,廊道重新恢复寂静。
半晌,陈风向电话响起。
他扫了眼,眉微拧,但还是接通。
语气仍旧吊儿郎当,“没送,没时间,路上我吃了。”
听筒泄露出一连串的骂声。
陈风向听着反而笑了,“您省点心,内分泌紊乱会越来越暴躁,对您身体也不好。”
跟电话里的人说了会儿话,陈风向挂了电话,手机揣回裤兜。
挂了电话后,他显得不耐烦起来,从烟盒抽出根烟来,刚低头衔在唇边,看到墙上禁止吸烟几个大字,轻啧了声,又拿下来,捏了捏烟屁股,随手把烟别在了耳侧,换了个姿势,再扔了颗糖进嘴里。
谢忱看了另侧的男人半晌,终于开口,
“你喜欢她。”
低沉冷冽的语气,打破沉闷寂静的空气,出口的话斩钉截铁,带着几分敌意。
陈风向顿住,抬眼睨向说话的人,男人矜贵冷傲,说话都不拿正眼看人,浑身透着有钱人特有的优越感。
很讨人厌。
陈风向重新扯开笑,唇角括弧显得浪荡不羁,双手慢悠悠地插回兜里。
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谁?”
谢忱没答话。
知道他装傻。
陈风向敛了神色,侧眸盯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出神。
过了许久,轻呼了一口气,才缓声道,“我们的家庭都不完整,我爸大年三十在火车上没的,所以我家从不过年,不吃团圆饺子。”
“但每到大年三十,她都会把那枚包着硬币藏福的饺子带给我。”
“我妈跟林姨做工常不在家,总把我俩放在一块作伴,我怕黑,她为这事没少笑话我,闹过后却会给我讲故事,我们陪伴着长大。”
“我初中那年平安夜流行起送苹果,校门口的苹果十块钱一个,包装的很好看,我看她盯着卖苹果的摊贩瞧,以为她也想要,但我当时口袋一共也凑不出十块钱,结果她扭头问我想不想要,回到家就用红色卡纸给我折了个苹果里面装了一把糖果,她说这才是独一无二的平安果,她明明比我小,却好像什么都做得到。”
说到这儿,陈风向笑了笑,抬眼静静地注视坐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大少爷,“但后来你出现了。”
“你的出现让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你以为我不讨厌你吗,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这种公子哥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对她死缠烂打。”
“我告诫过她离你远点,可她竟然也喜欢你,明明知道差距,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你在一起。”
谢忱听着他说话,轻搭在腿上的长指收紧。
陈风向仰了仰头,疏解喉间滞闷,“我跟她是朋友,是家人,我对她的感情用喜欢两个字概括不了。”
“我放弃,是知道她不会喜欢我,不能做恋人,起码还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