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三四天,太医院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林玦并不放心,于是每天清晨,总会抓着她问一遍两人的关系,生怕她又忘了。
问多了,她不耐烦,“你都问了好几遍了。在那一天你和我说过之后,我便记得了。不会再忘。”
原本他以为她的时间只是停留在及笄,可事实上,她不止忘了及笄后的这些事。
除去忘了长公主府的宴会,忘了坤宁宫里拒绝了他,忘了想跑走的事,忘了起火的事,她还忘了他去太傅府读书的事,忘了回避他的事。
似乎关于他的一切都在慢慢淡忘抹除。
连带对他的靠近都变得不定,多数时候是抗拒的,偶尔听他说两人是夫妻,会有些松动。
有一刻,林玦庆幸她忘了那些,这样他就能重新告诉她两人的相识: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夫妻。
下一刻,他最害怕她像那天早晨一般,忘了两人已是夫妻的事。
她什么都可以忘,但不应该忘了这个。
这病症太医院指望不上,林玦就想到了其他,比如巫蛊之术或药物。
巫蛊之术在京城并不盛行,那是西南疆域的奇术。见识过的只有冯将军,自然他想到了冯玉萱。
但冯玉萱毕竟是闺阁女子,理应不会去学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可难保她不会带着这样的人进皇子府。
“殿下,查过了。”小喜自那日皇子妃有异常后,就得了林玦的吩咐,暗中调查皇子府上下。
“如何?”林玦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眺望着一个方向。
小喜抬头看了眼,这方向是庭院,而庭院的另一头便是五皇子的院落,现在成来了正院,住着两位主子。
庭院中间有一座假山,假山造型崎岖嶙峋,许多有许多中空的洞,林玦在里面按了一些小装置,能将正院里的一些景象纳入假山的空洞里。
这样他在书房里便能看成正院的情形,看看她在做什么。
只是他没有一次能看到她,她总是躲在房里,安安静静。
所以他又做了些调整,最后终于能看到她在窗边看书的样子。
“是冯侧妃下的手。她的人找了个烧火的丫鬟,往皇子妃的药里加了东西。”小喜想到了那柳儿稍稍威胁了几句,就一股脑的把话全说了出来,真是不经吓。
“那毒呢?”
“在冯侧妃那里。据说是放在一个盒子里,旁人都拿不到。”小喜有些忧心,毕竟没有药就没法找出解药。
“这样……”林玦手指点着桌面,哒哒哒地敲着。
这就麻烦了,没有那毒药,就无法对症下药。
“殿下……奴才觉得这毒可能是宫里的……”小喜说的时候冷汗直冒,说出来不啻于得罪了宫里的人。
“宫里?”林玦眸光一闪,心里冒出个不怎么好的念头。
“奴才刚进宫的时候,有些老太监喜欢说些宫中的奇闻异事。奴才也爱听。有一回听到个痴傻妃子的事。”
“痴傻妃子?”
“是呀。殿下也知道,奴才喜欢看话本子。当时以为这痴傻妃子的事和那话本子一般。听完,倒是冷汗直冒。”
“别卖关子,快说。”林玦蹙眉,他对这些细枝末节没有兴趣。
“殿下恕罪。说是百多年前,后宫有个聪慧的妃子深得帝王喜爱,那帝王的皇后病故,帝王便想立那妃子为后。结果受到群臣阻挠,帝王执意要立。却没有想到那妃子忽然得了怪病,一夜醒来,谁都不认识。”
“谁都不认识?”林玦重复了一遍,这与她那天早上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