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阳一身疲惫地上了车,说:“别跟我说话啊,我咪一会,马上就要回去开会,这会就是难产的会啊。我得养好精神。”周天宇关切地问:“姐,这会是研究镇长的人选,你知道镇长的人选是谁吗?”郝阳说:“这县委组织部搞的,居然在会前谁也不知道,当然更要瞒着我。好了,别动我,我咪会啊。我不能在会上睡着。”周天宇说:“你怎么这么困啊。”郝阳挥挥手,已经没说话的精神了。
还没开车,就听到郝阳轻轻的鼾声。周天宇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郝阳在省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她这样的困倦来看,就知道郝阳昨天一夜绝对没睡好。
苗振铎也到省里跑官,结果不顺心意,能不能把心里的气撒到郝阳的身上?如果苗振铎知道郝阳将是下届的县委书记,他不但要气疯了,而且绝对要把气撒在郝阳身上,刚好郝阳也在省里,那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就只要天知道,周天宇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想。
周天宇把车开的很慢,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周天宇开了半个小时,直到郝阳的手机把他惊醒,郝阳才忽地一下醒了,接起电话,是办公室主任楚天舒打来的:“郝书记,胡县长问你回来了没有。汤书记在县里主持会议马上就要开了。”郝阳一愣,心想,这汤叶亮比她还快吗,这让她不安起来,她马上说:“我马上就到了。”说着掐了周天宇一把,知道周天宇故意把车开的很慢。
车刚一停稳,郝阳打开车门,急忙向大楼跑去,周天宇看着郝阳消失的背影,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具体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觉得很难说清楚。
这些女人为了上位,真是什么都豁出来了,就拿那年轻的女孩卞晓燕来说,人家许诺她当镇委书记,她居然就相信,结果就把自己奉献出来。
想到卞晓燕,他觉得还是应该安慰她一下,毕竟她给自己做了不少工作,没有她那篇文章,别说陆大年,就是胡晓丽也不见得会召见她的。
打通了卞晓燕的电话,就听到卞晓燕无精打采的声音:“你还搭理我干什么?你不是笑话我吗?”
卞晓燕这句话,让周天宇心里一阵难过,要说丢人就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本以为自己真的要当镇委书记,也就把自己豁出去,让一个不是人的东西玩着,弄着,但结果却是被欺骗的,那股羞耻的心是难以形容的。卞晓燕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以写东西为由谁也不见。
接到周天宇的电话,才知道自己被周天宇骂的孙子似的,倒是真不冤枉,她就马上接了周天宇的电话。周天宇说:“小燕,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
一股暖流涌上卞晓燕的心头,心想,周天宇还真是个爷们,没看她的笑话,谁也不会相信自己能当横道镇的镇委书记,可码的比的,居然就自己相信了。周天宇这个时候请她吃饭是假,安慰她才是真。
卞晓燕说:“我们什么也不想吃,我想把自己饿死。”周天宇马上说:“别胡说,你想吃什么,你说。”卞晓燕想了想说:“吃什么倒是不重要,我想你给我出个主意。就是那个该死的……”周天宇马上说:“好的,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就在大院的门口,你下来吧。”卞晓燕说:“你在等我片刻,我有件小事要办。”
周天宇把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等着卞晓燕,等了十分钟,卞晓燕开车上来,不是要当镇委书记那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现在的卞晓燕就跟一朵秋后的菊花,满脸的悲伤。周天宇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横道镇的镇委书记人选已经不是她了。
周天宇故意岔开这样让人悲伤的话头,就笑着说:“这几天就要举行撤县建市的仪式,今天是不是最后的彩排啊?你现在应该是忙的时候啊?”卞晓燕说:“我们早都不忙了,剩下就是接待的任务,给我安排接待省市宣传部门的领导,我说我来大姨妈了,不能陪他们喝酒,我就出来了。”
周天宇笑着说:“你们女人真有这个好处,不想喝酒,不想见人,就说来了这个。”卞晓燕说:“你还听谁说过?”周天宇不想说中午何晓华是真的来了这个,离开酒桌,说:“我跟你说过,这个人欺骗了你,我会替你报复他的。”卞晓燕想了想说:“今天刘强也去开常委会,他对几个人要做介绍的。妈的比的,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周天宇想说这其实也是你的问题,但又怕伤害卞晓燕,就说:“等找个机会,教训他一下。”卞晓燕说:“我知道你能打,妈的比的,你一定要帮我打他一顿,”周天宇说:“我不能上,但我会找人打他一顿的。”
卞晓燕说:“还去荷花淀吧,你是对的,我还误解你,唉,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
卞晓燕心里悲伤,周天宇也就少了几分的玩笑,开到了荷花淀,要了个小包间,也没用卞晓燕点菜,自己就点了几个甜品,要了瓶红酒,说:“别跟死了老婆孩子似的,高高兴兴的,想办法,找个茬,把那个刘强干掉。”卞晓燕一抬头:“怎么把他干掉?”周天宇说:“发挥你的优势啊,你是怎么帮我的,就不会帮自己一把?”卞晓燕摇摇头说:“我不能把我自己搞臭啊。”
周天宇说:“那就只好背地里把他打一顿,给你消消气。”卞晓燕给自己倒满了酒,一口就干了,说:“我发现我真是个SB,我过去觉得我很聪明的,怎么在这个方面就成了个SB了呢?”
周天宇想说这都是官职闹的,自己不是被戴丽君狠狠的玩了五天?不过,人家是真的,没欺骗他。
周天宇说:“你也不傻,就是被人抓住了弱点,行了,等你哥帮你出口气,好好地打他一顿。”卞晓燕举杯说:“你一定给你妹出口恶气,也不愧你妹帮过你,而且还……还跟你住在一张席梦思上。”周天宇挥挥手说:“那些事情不提也罢。”卞晓燕马上说:“哎,今天怎么装个像正人君子了呢,不是嫌弃你妹了吧?”
被卞晓燕这样一说,周天宇马上说:“什么话,我怎么会嫌弃你?咱不说这些行吗?”卞晓燕来劲了,就是想证实周天宇是不是嫌弃她,上来就拉着周天宇的手,让他抱着自己,周天宇想要推脱,卞晓燕却坐在周天宇的蹆上说:“我要你亲我,证实一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周天宇无耐地在卞晓燕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卞晓燕说:“不行,这分明是糊弄我,我要你……你好好的稀罕我,我才知道你不是嫌弃我的。”
卞晓燕这是在胡闹,但也不完全是胡闹,自己被一个官场上的流氓给欺骗了,周天宇会怎么看她,这对卞晓燕来说是自尊心的问题,她要找回自己的自尊心,就要尝试一下周天宇对她的态度。
被卞晓燕磨的不行,周天宇说:“那你想怎么样?总不会在这里你让我拿下你吧。”卞晓燕幽幽地说:“你要是在这里拿下我,我还看出你没嫌弃我呢。你想拿下我,就拿吧,我都让那个该死的占有了,我还怕你吗?我还想,还想……”说着脸忽然红了一下,就上手在周天宇身上抚弄着。
周天宇没想,但他不能拒绝卞晓燕的举动,就在卞晓燕就要剥下他的衣物时,卞晓燕笑了,说:“好了,我也不折腾你了,你像个死人似的,没意思。这酒也不喝了,我也饿了,总不能真的把我饿死。”说着就大口地吃了东西。
吃了东西,卞晓燕就要回去,把卞晓燕送回住的地方,周天宇就回到家里。他想的是今天晚上县委开的常委会。对于今天晚上的县委常委会,周天宇心里的忐忑,是过去所没有的。郝阳今天晚上的常委会不定开到什么时候,也许要开到半夜的,不过,不管什么时候结束,郝阳都会给他打电话的,因为横道镇镇长到底花落谁家,是谁都关心的大事。
果然,等到午夜十二点,郝阳的电话还没打过来,就知道这会上的较量有多严重,在缺少县委书记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这会是怎么开的。
周天宇要睡下了,郝阳的电话突然响了,周天宇马上接了起来,忙问:“姐,怎么样?”郝阳有气无力地说:“我饿死了,办公室居然没准备吃的,你找个地方买点吃的给我带过来,也给我捏捏脖子。我现在坐车回家。”周天宇答应一声,就从牀上爬起来。
开会开到半夜十二点,县委办公室居然没给这些领导准备夜宵,也许这跟县委书记缺位有关,周天宇想知道这会的结果是什么,就马上给郝阳找吃的送去。
打开冰箱看了看,冰箱里妈妈包的冻饺子,还有香肠什么的,郝阳家里一定有酒,就带上几瓶父母吃的水果罐头和饺子香肠,开车就到了郝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