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溶月一边步下坐榻,一边对王夫人说,“舅母,家里我顾不上,你有事,尽管给宫里递条子。”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在宫里要小心。”
“知道。”
两人一起走到廊下,王夫人依依不舍地抓着溶月的胳膊:“月儿,我已经放下亭玉,你也放下吧。”
她怎么可能放下?
王夫人对她越好,她越没办法原谅过去的自己,可伤害已经铸成,后悔晚矣,她只能竭力弥补。
“今日我有事,没法回宁家,请舅母多多担待,回门的礼我已经让人送去宁家了。”
“怎么又备礼?先前太子送到宁家的东西,还全在库房,我想给你送过去,太子却让我都收着。
那么些东西,我就算吃到下辈子,也吃不完,你怎么又给我送东西?”
“王家来日必定子嗣昌盛,舅母吃不完的东西,自有人吃。”溶月松开手,“舅母,我先走一步。”
“你慢些走,等过一阵,我去宫里看你。”
“好。”
不管这一刻的大兴有多风寒日冷,到了三月,春回大地,大兴便一定又是风和日丽,天暖花香。
溶月含着笑意,穿过月亮门。
隔着一段颇远的距离,她看见元峻一立在东花厅外的回廊,面色冷凝。
“老臣给太子妃请安。”
“义父辛苦了。”
“不敢。”元峻一略略勾唇,错开半身,一边请溶月进花厅,一边疲惫地答,“太子殿下更辛苦。”
“他……还跪着?”
“是。
陛下醒来后,决议搬去翡华山的行宫,殿下和朝臣劝不住,只能跪在云台阁,求陛下回心转意。
老臣身子受不住,这才回来小歇,一会儿还要去宫里继续跪着。”
溶月不说话,轻轻拂了拂袖,屏退了奴婢。
“义父不是身子受不住,是特意回来见我的吧?”
“是。”
“说吧。”
“太子和太子妃成婚的当夜,徐奉常出了皇城,悄悄去鸿胪寺见了北魏、东梁、南唐三国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