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回姑娘,奴婢糊涂,竟是一点不知此事。”冰娘伏首,“还好姑娘聪明,喊来主子,问出一切只是权宜——”
“冰姑姑,”溶月打断冰娘,“我嫁给三殿下,又或者是临漳,与你何干?你,不是他的奴婢吗?”
“姑娘,不是的,您一定会嫁给主子,成为秦府的女主人,奴婢听命主子,也就是听命姑娘。”
“若我不嫁给他呢?”
“那奴婢只会听姑娘的。”冰娘毫不犹豫地答,答完,她又补了一句,“但姑娘一定会嫁给主子的。”
“什么时候?”
“主子回西汉的时候。”
溶月笑了:“三殿下若能回去,世子一定登了基,我也成了皇后,他要南唐皇后,天子怎么给?”
“这……”
“世子给不了,也不能给。”
当秦长风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就被他变作一颗谋权夺势的棋子,他能要回她,固然好,要不回,她会和临漳、江家周旋到底。
不管来日她被江家杀死,还是她铲除江家,南唐的朝堂必然不稳,而他,能不费吹灰之力,踏平金陵。
“我累了,你退下。”
冰娘不肯退,她伏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姑娘,奴婢愿指天发誓,这一生,只忠于您一人。”
“为什么?”
“因为姑娘是个肯护着奴婢的主子。”
“可惜,我不信誓言。”
“姑娘信什么?不管姑娘信什么,只要姑娘吩咐,奴婢无所不从。”
“好啊。”
她不信冰娘,但冰娘非要效忠,她何妨一信?
“你先告诉我,金陵城都有什么热闹?”
“回姑娘,最大的热闹在后日,杨状元将奉旨游街。”
“我能去看吗?”
“能。”
六月三十,天刚刚亮起,溶月领着冰娘、林缨、止水等十来个奴婢,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兰雪台。
此时的金陵城,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几个清扫中庭的奴婢提着扫帚,在树下的阴凉里躲着懒。
走到沙池旁,溶月往右一拐,走向秋水斋,一个跟在冰娘身后的奴婢急忙说:“冰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