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勾结南唐逆臣,要杀南唐天子,这么大的罪,您只废了他的储君之位,是不是罚得太轻了?”
“是轻。”皇帝颔首,“老三,你昔日在金陵,朕没法教你,如今你回来了,朕就该好好教教你。
即日起,你常住北宫,一月三十日,单日跟着御史学习礼义廉耻,双日跟着宫人学习宫廷规矩。
非必要,不得离宫。”
“是。”
“都退下吧。”
秦长鹏还是不肯退:“父皇,还是轻了。”
“闭嘴!”皇帝怒了,“朕本来忘了问你祸乱大理寺的蠢事,既你非要提起,朕就罚你禁足三月。”
“儿——”秦长鹏意图狡辩,但张开了嘴,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辩,自能转头求援,“七哥——”
“知道。”
秦长泽点点头,对皇帝张口欲言,却反被皇帝横了一眼。
“还有你!
身为兄长,明知老九岁小,不懂事,却不规劝,还纵他胡闹,罪加一等!即日起,罚你到司徒府,受训三月。”
“……”
廉聿为是个老古板,说话、行事,非要讲究一个尊古重道,被他训导三个月,他得被折腾疯了!
“父——”
“不服?”
他当然不服,但他不敢不服,因为林德元正冲着他,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回父皇,儿臣没有。”
“退下。”
“是。”
秦长泽拉着秦长鹏,飞快退出了天禄阁,接着,秦长风、元好问、韩家的一众人也都退了出去。
待天禄阁复归安静,皇帝靠上椅子,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叹息未散,他又拢起袖子,捂住唇齿:
“咳咳咳……”
林德元连忙沏来一盏茶,然后一边替皇帝顺背,一边劝慰:“事情都处置完了,陛下还恼什么?”
皇帝低眉,目光落在书案:“老七答应南唐国主,帮忙杀南唐储君,未免他糊涂,你让人看着点。”
“是。”
过了一会儿,皇帝不咳嗽了,林德元小心翼翼地问:“所以陛下是恼七殿下瞒着您要杀南唐储君?”
“能不恼吗?
南唐国主要杀自家储君,自己不敢动手,算计老七,老七不仅不拒,还答应了,这不是犯蠢吗?”
林德元听出皇帝怒气不重,于是笑着说:“七殿下还小,得陛下慢慢教。”
怎么慢?
他身体抱恙,活不了太久,若老七不能在他长眠之前震住整个朝堂,他未必能登基,成为皇帝!
“德元,老七不小了,老三只比他大两岁,可你瞧瞧老三什么气度?老七比起他,差得太远了!”
林德元心下一惊,不由地暗道,陛下不是恨极了三皇子吗?可陛下的口气,怎么听着不像恨,倒像——
“你在想什么?”
林德元急忙收拢心思,想了想,回道:“陛下,三皇子孤身在外,自是要更强些,七殿下再不济,是陛下养大的。”
“谁亲,谁疏,朕心里有数。朕不是嫌弃老七,朕是怕老七斗不过老三。”
“有陛下在,七殿下怎会输?”
“也对。”皇帝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了两声,“朕有些乏,去榻上歇歇,你把两封信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