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她要害江家了,难道还想诚心以待吗?!明日天一亮,我会让正直和半芹去把她接回来。”
饶是江老夫人再不情愿,人到底被接回了江家,她用力抿了抿唇,朝溶月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说:
“你三舅娶了新妻,喊你来,是让你给她见个礼。”
难怪她不认得。
“月儿给三舅母请安。”
“好。”
新夫人步下卧榻,她一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一边走到溶月身前:“头一回见,没备好礼,你别嫌弃。”
月盈宝肆的簪子若不是好礼,金陵城便没多少好礼了。
“多谢三舅母。”
新夫人抬手,把簪子插进她发间,然后,她后退两步,卷起一个笑:“这簪子戴你头上,比在我头上好看许多。”
这位新夫人一笑,更像死去的李夫人。
“月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三舅母?”
“五年前的十二月,我随母亲到江家,探望堂姐,曾在秋水斋的抄手游廊里,给宁夫人见过礼。”
这人竟是李雁南的堂妹!
也是,李家升迁了,为保两家关系不淡,江家是得再娶个李家女。
江老夫人淡言:“先前家里没人,只能辛苦你管家,如今筠年进了门,家里的事就不必劳烦你了。”
“小女回了房,就让人把账本送去秋水斋。”
“很好。”江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正院要大修,我得在兰雪台多住一阵,你没意见吧?”
“小女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有意见?”
“那就好。”
江老夫人颔首,接着又说:“我要久住,你又腿脚不便,院里的人不够用,所以我特意挑了一些人。
巧慧,把人喊进来,叫月儿认认。”
巧慧不动,眼神斜向溶月,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回老夫人的话,三殿下送了月姑娘一百多号人,正在院里站着。”
江老夫人没了笑,脸色转为冰冷:“秦三殿下对你倒是用心,既三殿下送了人,那我就不费心了。
你去吧。”
“小女告退。”
出了正房,冰娘对止水说:“几日不在家,房里定然很乱,我和林缨先去打扫,你带姑娘去水榭稍坐。”
“是。”
三月的水榭,风光正好。
靠岸的一侧,桃花倾枝,不少被春风卷落,坠进水里,落在在池上铺开,引得无数锦鲤争相吞吐。
“姑娘,冷不冷?”
“不冷。”溶月拂袖,屏退秦府的奴婢,“正院的账册,你继续找,别打草惊蛇,也别让任何人知道。”
止水略顿:“包括主子吗?”
秦长风救了她,她愿意信他一回,然而,承诺最经不住考验,为防万一,她最好把筹码攥手里。
“恩。”
过了一刻钟,林缨奔进水榭:“姑娘,房里不乱,看着像是有人日日在打扫。”
丁夫人既把什么都告诉了江老夫人,老夫人必会趁她不在时,命人把西厢翻个底朝天,可惜,任她怎么翻,也翻不出什么。
“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