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弟弟送到了目的地后,阚婳就回了崇山叠墅。
在干正事之前,她先在微信的好友申请一栏里输入了那串熟得她闭眼都能填的电话号。
点击。
好友申请。
发送。
。。。。。。
第10086次好友申请石沉大海。
阚婳叹了一口气,扶额。
不知道谁家做姐姐做成她那样卑微。
重整旗鼓后,阚婳重新打开了邮箱里的那份加密文件。
弗兰克指导她线上清点了很多爷爷的遗产,但是有个地方她必须亲自去一趟。
申城最繁华的地段,cbd当中高厦林立如同百龙会聚。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钢筋水泥架构的都市森林夜以继日地脉动,像是巨大的地下生命正朝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纸醉金迷的霓虹灯彩。
繁华如许,而一座名为“思远道”的茶楼静静矗立其间,显出一种冷淡的折衷,枯寂的素净。
阚婳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到达“思远道”的时候,震惊了一息。
她没想到记忆当中破旧冷清、门可罗雀的茶楼现在居然在寸土寸金的江河畔有了一席之地。
茶楼内的装潢说是别有洞天也不为过。
曲水流觞,小河潺潺,汩汩流泉鸣跃青石板上,充满了中式意境美学。
室内燃香名贵,博山薰炉焚爇沉水香,烟缕袅袅,浮动在清凉的空气当中。
阚婳提前联系了董姨,等她一进茶楼就立即有训练有素的侍应生领她上楼。
她刚进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许久没见,当初记忆当中清瘦坚韧的妇人如今一身富贵的气度,绿翡翠游鱼长簪穿过低丸子头,身上穿着墨绿色双排扣长袖丝袄。
董卓华一见阚婳就笑,眼里都是怀念的影子,“婳婳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走的时候,你可抱着我一顿好哭呢,现在小不点也长大了,这些年出落得真俊俏。”
说着说着,董卓华又爱怜地摩挲了一下阚婳的手背,“商先生这些年深居简出,我也是不久才听说商先生的事,婳婳,节哀。”
“没什么难不难过的,爷爷年纪在那里,分别实在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了。”阚婳朝董卓华报以抚慰一笑,转而又抬头扫了圈周围,“没想到当初的小茶楼竟被经营得这么好,爷爷说得没错,董姨您果然是经营的一把好手。”
作为清贵谈事斡旋的场所,“思远道”实在太有名。
“我也就是个管事的,当初如果不是尚先生带着我们这些散户在后面投资,又给了我和怀泽一个茶楼傍身,我们孤儿寡母的哪能有今天?”
董怀泽是董姨的儿子,大阚婳三岁,两人小时候也玩耍过一阵。
现在正在国外留学,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董卓华说着说着,忽然正色起来。
她拉着阚婳来到窗侧,轻声叮喃,“婳婳,从前商先生在茶楼有投资,现在商先生走了,你就是思远道的大股东。”
“董姨这可使不得。。。。。。”阚婳今天来只是想和董姨叙叙旧,临了拿了一座茶楼走算是怎么回事?
这座高矗在黄金地段的茶楼一年流水上亿,来这儿谈事的人非富即贵。
董卓华深谙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不想阚婳太过招摇引人觊觎,“对外,我只说你在我这里打工,你也尽管这么去说,明白吗?”
阚婳实在受之有愧,“董姨,‘思远道’这些年能有这个成就全仰仗您,我不能。。。。。。”
“好了别说这些客套的傻话。”
董卓华看阚婳的目光又怜又爱,“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你小的时候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和我的亲女儿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