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按了按双眼,从祖母身上起来,命人往东宫递牌子,要求见容瓷砚。
不想仆从还未曾走出府门,外面忽然通传:“太子殿下到!”
宋槿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压下心口情绪拜别祖母,去门口迎接容瓷砚。
见到容瓷砚时,他一如从前英俊温雅,语气熟稔:“槿宁,这几日你去了何处,孤几次来将军府,都说你不在。”
宋槿宁却感觉他陌生至极,仿若隔世。
她面无表情恭敬行礼:“殿下找我,是为了安锦的事情吗?”
容瓷砚神情微滞,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你都知道了。”
“孤本来是想找你商议,但转念一想,你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
“殿下,我在意的。”宋槿宁打断他,声音中是浓浓的疲倦。
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和容瓷砚共度风雨十几年的人也是她,她怎么就成了他的孽?
她也曾几度救他于危难啊!
可容瓷砚好似看不见她的难过的和痛苦,他眼里满是失望:“槿宁,你变了。”
“从前你事事以孤为先,别说这虚无缥缈的名声,就算是性命,你也舍得献给孤,如今……”
他停顿下来,唇角微勾,似讥似讽。
宋槿宁没辩驳,心像是被淤泥堵住,唯余无力和惆怅:“那殿下呢?殿下就没变过吗?”
她抬起自己手腕,露出一根红线和三颗琉璃珠。
“瓷砚哥哥,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手链,当时你说可以用它向你许愿。”
“它原本有十六颗珠子,其中有十三颗被我用了。”
说起这段往事,宋槿宁难免有些唏嘘:“而我每一个愿望,都是求你不要娶安锦,瓷砚哥哥又做到了吗?”
容瓷砚眸光闪了闪,难得有了几分挣扎和歉疚。
但只一瞬,那歉疚便散了。
他说:“槿宁,孤与你不一样,孤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孤注定不会只爱你一个人。”